此時的碧海潮生閣大堂,容衡向喬筠衣復述了容境的原話。
喬筠衣抬頭看一眼頂層的天字一號房,聽不出什么情緒地問道:“容城主她,是真的累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不便出來見我?”
容衡神色不變,道:“不敢瞞喬城主,大小姐她……其實正在哄少君。這兩位主子方才出門,奉節城中不少公子向大小姐扔帕子拋玉佩,惹得少君不喜了。”
后面的半段,她有意壓低了聲音,使得這段話聽起來……頗有那么幾分像模像樣的意思。
喬筠衣輕哼了一聲,這容境身邊的一等侍婢,當她這個奉節城主白當的,不知道她們前一夜在歡悅客棧發生的事嗎?
不過她雖略有耳聞,再想細問具體的經過和因果時,下面的人卻探不出虛實了。
可她卻很想知道容境究竟受傷幾何,畢竟那場仗,聽說打得相當慘烈,鮮血順著雨水,說是流成河了都不為過。
還有這碧海潮生閣,近兩年崛起的速度非常,在她奉節已遍布多地,容境一行初來乍到,為何偏偏就選了這個地方落腳,莫非它其實是與容氏有關……
然這個推測剛冒出來,就又很快被喬筠衣自己否決了。容境是個行事謹慎的人,應該不會這么輕易就把自己的勢力暴露出來。
喬筠衣于是道:“罷了,既是如此,喬某不便打攪,這就告辭,明日在城主府恭候各位。”
容境與洛瑕來奉節為喬梨衣送嫁,是一早知會了喬筠衣的,雙方也立了七月初八于奉節城主府一會的約定。
而容境與洛瑕目下所在的墊江州,并不是奉節城主府的理政之地,喬筠衣之所以提前繞路過來一趟,無非是一方面處理些自己手下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想著先瞧瞧容境現下的情況。
此番沒見到,她便也罷了,畢竟還是有些收獲,因為在容衡上樓去傳話之前,她瞧見匆匆而過的容襄了,憑著習武者的敏銳,她能察覺到容襄身上有傷,且不僅僅只是有,還有不少。
如此,便可以確定,容境那一場仗,打得確實不容易,以至于連身邊最厲害的一等侍婢都負了傷。
能對容境如此除之而后快,又有此等實力對抗容氏暗衛的,除了帝京里如今東山再起,又因借著東宮而較之以往更勝一籌的榮國公府,別無他人。
想到她自己曾見過的,幾乎稱得上堅不可摧的容氏暗衛,喬筠衣眼底閃了閃,她奉節喬氏,即便經她百般圖強,到了如今,也還是遠不能與容氏相抗衡。
不過再轉念一想,臨安容氏,也不止只有她一家忌憚……
————
翌日。
奉節城,城主府。
容境與洛瑕到的時候,喬筠衣已與方雪落在府門前接著了。
不過仔細看去,便能瞧見喬筠衣身邊站了不止方雪落一人,還多了一個面相陌生,卻與方雪落同樣衣飾光鮮,打扮貴氣的男子。
而能這般隨在女子身側出府門接待訪客的,除了正君,就只還有……側君。
所以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