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相陌生的男子已主動朝著洛瑕露了一個笑,開口道:“關氏兮辭,見過容少君。說來,奴家早慕容少君之名,今次聽妻主說容少君來訪,便央著妻主得了這出府相迎的機會。”
能喚喬筠衣妻主,那確是喬筠衣的側君無疑,還姓關,那就是……奉節關氏的?
洛瑕不由輕蹙了一下眉,只簡單回個淺笑,沒有說話。
容境卻看了一眼喬筠衣,依她對喬筠衣的了解,能讓喬筠衣娶回府的,那絕對都是對她,對喬氏有用處的。
所以說,喬筠衣這是在仰仗臨安方氏之外,又籠絡了奉節關氏?
野心不小,也不怕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這邊,關兮辭上來便先于喬筠衣開口,明顯有逾矩之嫌,喬筠衣眼底劃過了幾分不悅,方雪落在旁將這些看得明白,遂越發安靜地隨在喬筠衣身側,處處彰顯以妻為綱的世家禮數。
在關兮辭橫插那一句話,又沒得洛瑕回應之后,喬筠衣上前與容境說了些面子話,兩人一番寒暄,喬筠衣吩咐下面的人到府上收拾了客房,請容境一行暫住。
容境面無波瀾地應下,等到了安排的住處,才命寧初和擇荇將屋中的被褥毯子,茶杯茶具,面盆巾帕……一應肌膚能接觸到的物件都換掉,盡數換上他們從城主府帶出來的一套。
擇荇和寧初仔細操辦,無一絲疏漏地很快整理好了房間。
洛瑕瞧著,不由問道:“妻主既然不喜,何不出去住下?”
容境搖了搖首,“這地方雖然不怎么樣,卻到底還是穩妥些,我出門做事難免得留你一人,住這里會比別處更周全。”
當然,出去住碧海潮生閣的話自然會更好,但住一次尚不打眼,次數多了,難免引喬筠衣多想。而這條暗線,容境現在還不想給暴露了。
洛瑕聽了她的話,輕點點頭,道:“那我明白了。坐了半天馬車,您背上的傷,再上一遍藥吧?”
他這一提,她就發覺背上的那股子疼痛變得清晰起來,遂喚了容襄進來幫著換藥。
容襄一進來,洛瑕便照例被請去了外間。
她還是不想他在她背上傷口未愈的時候看到那地方,因此總是這樣避著他上藥。
待紗布重新包好,容境衣裳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喬筠衣派人來請容境赴宴。
容境沒再推拒,與洛瑕說了大致回來的時辰,帶著容衡去了宴席。
容境走后,洛瑕也沒閑著,他是為喬梨衣親事來的,而先前喬梨衣因為待嫁,不能去府門前迎接,如今他已入了府內,喬梨衣自然要過來看看。
兩人相交已久,又半年多未見,即便維持著信件傳遞,當了面要說的話也還有不少。
等聊完了兩人各自的近況,喬梨衣提起自己的這兩位姐夫來。
“關姐夫是姐姐二月間娶進門的,雖是側君,卻有關氏撐腰,并不若后院那些侍夫們一樣懼怕方姐夫,兩人因此十分不睦,姐姐不在的時候,兩人便什么事都要針尖對麥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