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越說要去請公孫先生過來,就沒多耽擱地去了。
容境看她離開,喚來容襄道:“傳信侍衛長,不必再沿河搜尋琬姐兒下落,好好追查此事背后謀劃的人,還有……去試探一下屠各部首領的反應。”
容襄領命下去。
容境又問容衡道:“奉節那邊,喬筠衣是不是已經開始查我們的人了?”
容衡點點頭,“喬城主明著未動,暗中已調了親信去排查所有咱們此行接觸過的人。”
容境輕叩一下桌沿,“既如此,就讓她好好查罷。告訴容清畫,趁著這個時候,給喬筠衣身邊送個咱們的人過去。”
容衡垂首應聲。
她明白容境的意思,就是讓目前還在喬筠衣身邊不顯眼的自己人,趁著喬筠衣排查暗線的機會出個風頭,就此入喬筠衣的眼,日后再慢慢取得喬筠衣的信任。
要做這件事很簡單,只要讓自己人適當地發現一些所謂的線索,再提供給喬筠衣就行了。
但要做成,要達到最終的目的,就得做的高明,要有實有據,還要做出適當的犧牲。
所以,她們會讓自己人帶著喬筠衣,發現一些她們原本安插進奉節府衙、現已將該做的事情都做完的人,然后,會在喬筠衣動這些人之前,由容境出面將人要回來。
容清越帶著公孫先生回來的時候,容衡剛與容境商量完行事的具體細節,正推門而出,見著容清越,容衡躬躬身,見禮道:“二小姐安,大小姐正在里面候著,婢子告退。”
容清越點點頭,與公孫先生入了書房。
說來,這位公孫先生本名公孫鞅,現年已近六十,是南蠻女子與一位臨安兒郎結合生下的后人。
其母公孫啟,是南蠻境內一個戰敗部落的王族嫡系,因執意娶大涼男子為正君而為部落所不容,被逐出宗族。
公孫啟離了南蠻后,帶著出身于臨安普通農戶之家的正君,和那時剛出生不久的公孫鞅回到臨安,就繼續靠著農耕而活,同時將己身所通所有南蠻巫術傳于公孫鞅。
許是因為身上流著南蠻王族的血,公孫鞅對變幻莫測的南蠻巫術一道頗為著迷,數十年勤學苦練,早有所成。
“老身公孫鞅……見過容城主。”
與容清越站定在書房內,公孫鞅對著書案后的容境見禮。
容境卻在公孫鞅行到半禮時起身將人扶住了,她道:“公孫先生不必多禮。”身為小輩,面對發已花白的長者,還受全禮就是托大。
公孫鞅對她微微一笑,“早聞臨安容氏盛名,今番連見兩位容氏貴女,二小姐少年意氣,大小姐才識過人,方知盛名不虛。”
容境將公孫鞅扶去書房正堂的上座,又與容清越分坐兩側,三人說起容清琬入南蠻后發生的事情。
公孫鞅悉數聽了,然后給出論斷,字字以實相告。
末了,容境問起公孫鞅可愿再赴南蠻,以解容清琬目下之危。
公孫鞅沒有推脫,道:“老母生平所愿,就是南蠻與臨安交好,好教她生前再回一趟故土,奈何天不隨愿,她老人家生前并不能有幸見此事成真。而今,容城主既有心成此事,老身自當為容城主效力。”
就此,能得公孫先生隨行,容境沒再攔著容清越,于次日備好行裝,并五十金吾衛,送兩人踏上南下的路。
不過,考慮到公孫先生年歲已大,容境特派了一輛城主府的馬車和一位曾在容老城主身邊侍候過的小侍子一路隨行,以照顧公孫先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