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說得面頰愈紅,眉眼微低,還是道:“可上一世,您一生未娶,就被世人猜測是……有磨鏡之好……”
她聞言低低一笑,“原來……是世人之見誤你多矣。”
“我如今已經娶了你,還即將和你一起迎來屬于我們的孩子,那樣的傳言,如何還會再有?”
“此外,我這一生就只娶你一人,與你相知相守,世人安能……不欣羨?”
他眸間悄然劃過一道星光,“會是……這樣的嗎?”
她垂首輕吻過他的眼眸,“和我一起試試,就知道了。”
他唇邊漾開清淺笑意,“我,愿意和您一起試試。”
她柔柔撫順了他的一縷散發,“真乖。”
洛瑕確實是醉著的,他在與容境將話都說開之后,就雙臂纏上她的脖頸,小臉埋入了她的頸側,又帶著幾分委屈小聲地道:“您都好久沒抱我了……”
這番有些撒嬌意味的委婉控訴,素日難見。
她側首看一眼他嫣然艷麗的醉容,眸底微暖,也沒說話,就直接將人抱起來回了書案后。
而那書案上,還有幾本州府文書,是她今日必須要處理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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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蕭氏帶著將軍府備下的滿滿一車賀禮到了城主府。
為此,得到消息的容境推遲了上衙時辰,與洛瑕一道在府門前迎接。
三人見過禮,蕭氏笑著對容境道:“境兒有心肯候在此這么久,為父已感欣慰,眼下朝廷考績將至,你若還忙,自去便是。為父來,也就是就與小小說些體己話,不用你再空耗時間。”
容境遂躬躬身,道:“如是,境兒恭敬不如從命,這就先行了。”
蕭氏點點頭,“去罷。”
容境于是翻身上馬,帶著容襄一道離開。
她這番清晨相候,恭敬有禮,待得了長輩的授意而離去,又果決干脆,毫不拖泥帶水,讓蕭氏望著她的背影,心下更生出了幾分滿意。
洛瑕在旁,抬手挽了蕭氏的手臂,“父君入府坐罷。”
蕭氏拉過他的手,“好。”
兩人在路上邊走邊說。
蕭氏問:“小小如今感覺可好?孕期反應大不大?醫師來看過之后說什么了沒有?”
洛瑕一一回答:“目下一切都好,只是很輕微的孕吐,不嚴重。周醫師給開了安胎藥,每日一劑,都按時服了。”
蕭氏道:“那就好,你這頭一胎,萬事都需仔細注意著,不能大意了。”
洛瑕應聲是,又開口問起姐夫林亦淺的身孕。
蕭氏說起這個也是樂的,道:“淺兒如今八個月的大孕肚了,府上請的產公爹爹說預產就在九月底到十月初之間,眼下也一切都好。”
洛瑕回個笑,“但愿姐夫頭胎得女。”
蕭氏也笑笑,道:“也不急在一時,生姐兒生哥兒其實都好。倒是你,為父聽說,城主府上歷代都是要嫡長女的。為這正君的位子更穩些,為父還是更盼著,你這一胎能得個姐兒。”
洛瑕輕抿抿唇角,小心地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道:“我也希望這樣……”
蕭氏便從袖間掏出一只求女符,道:“這個你拿著,是為父特意為你,到咱們臨安香火最旺的送女觀音那里求來的,聽說很靈驗。”
洛瑕伸手接了,“謝過父君,我會帶著。”
兩人說話間入了露華院的正堂,洛瑕扶著蕭氏坐下,讓寧初去上茶。
四周都只剩了自己人,蕭氏便說起給容境納侍的事情,“你如今有了身子不能伺候,你妻主有沒有跟你提接新人到府上的事?”
洛瑕輕笑著搖了搖首,“父君,我不會為妻主納侍了。她不想要,我也不想……讓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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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洛瑕懷了身孕的消息的時候,司南正在鹿邑城內的一處鄉野間與身邊人把酒言歡。
她如今離開臨安已近三載,身邊也有了愿追隨左右的能人異士,她每日與她們談世論道,切磋武藝,無聲無息也不緊不慢地積蓄屬于自己的力量。
同時,她還依舊遵從著燕尋的教導,從未再讓人看到過自己異于常人的紫眸。
目下,她能得知遠在臨安的洛瑕的消息,還是身邊一位同為臨安人士的知交,臨近中秋時曾回故里探親一趟,在臨安城中聽說了這件事情。
本來,那人說起這件事情也是偶然,不過念在司南同出臨安而玩笑一言,奈何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