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把盞的手瞬忽間便頓了頓,心間忽的就涌上一股子沖動——她想要回到臨安去,去看一看他,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是,即便在半年前得知他嫁的人是自己最尊敬的師姐,即便嘉福酒樓那一日她見到師姐將他抱入懷中時萬分的心灰意冷,即便明知這一生她再不可能擁有他……
她依然,有份抹不去的意難平。
于是,在身邊幾人皆有幾分詫異的目光中,司南站起了身,抱拳道:“突然想到還有件重要的事需要處理,司某先行一步。”
她言罷邁步便走,出了門即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
抵達臨安,是在兩日之后。
這也是第一次,她回到臨安,卻沒有提前知曉燕尋,也沒有將行蹤告訴容境。
她回來,只是想安靜地看一眼,那個依然占據她心間一方凈土的、好看的……哥哥。
小心地避開巡防的護衛,她很快到了城主府附近。
本來,是很想進到城主府里面去的,可僅僅只是將城主府附近明里的守衛防備查探一遍,她便知道,這府邸,以她的武功,要做到不驚動任何人地潛進去,不可能。
就更不必說還有那些隱在暗處,她查探不到的防衛力量……
司南沒辦法,她躲在不遠處的暗影里,發現似乎……若想要見到洛瑕,那就只能……安靜地等他主動出來。
她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還真就這么畏首畏尾地躲著,等上了足足三日。
三日里,她甚至連離開片刻去買些吃食也舍不得,就怕會在那一會兒的功夫里,錯過了他的外出。
不過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她今日,如愿等到他了。
等到了他出得府門,送一位看起來明顯要年長些的男子離開。
他還對那位男子說:“父君回府的路上慢些,您與母親姐姐,都照顧好自己。我這里很好,妻主她……很照顧我,也很喜歡還在腹中的寶寶,您們不必過多掛念。”
原來,那位年長些的男子,是他的父君。
她靜靜地注視著城主府門前,又緊接著聽他的父君對他說:“為父小住的這幾日,什么都看在了眼里,你母親沒看錯境兒那孩子,她待你好,為父和你母親,就不會瞎操心。”
這番話罷,他笑著與他的父君告別,還親自送他的父君上了將軍府的馬車,又目送著那輛馬脖系銅鈴,車身點漆畫的馬車漸漸遠去,方收回目光,轉身又要入城主府門去。
她瞧見了,當下鬼使神差般地,撿起腳邊的一顆小石子,用上幾分內力丟去了他身前。
他步子不由微微一頓,似有所覺般回眸,一眼就望向了她所在的方位。
她輕掀了眼簾,用那雙異然魅惑的紫眸去描摹他精致好看的眉眼,心間一聲“哥哥”喚了千百遍,身子卻一動不敢動,依舊穩穩地隱在暗處。
即便真的與他相見,她又能……說什么?
是問一句師姐她待你好嗎?
可他剛剛分明已經說了,他的妻主很照顧他,他那里一切都好,不用旁人操心。
是問一句你還記得我嗎?
這他一定是記得的,可也僅僅只是記得,他那般干凈美好,既嫁了人,又如何會再對旁人存著心思?
還是道一句看到你過得好,我就很開心?
可她分明……不開心。她有的,只是無從說起,也不知怎樣才算放下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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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先生不讓她存兒女情長,她也答應了燕先生天下未定,無以成家。
她此來,只是想看看他。而如今,她不僅看到了他,還得了他這回眸一眼……
該知足了。
知足了。
認真地將他這一面刻入腦海,她到底沒在他的回眸尋找中顯露出身形。
而只是在他尋而不得地再次轉身離去后,有些不舍地重新垂下了眼眸。
還有四年,還有四年才天下大定,她才能……真正開始為自己而活。
到時候,她一定還會回來的。
回到這讓她心心念念的臨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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