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還未亮,蘇譽行便帶著貼身的五六個暗衛悄悄離開了嘉福酒樓。
城主府。
露華院里,容境卯正方醒的時候,天已泛了魚肚白,朝陽初升。
她睜開眼,自己正一手被懷中的少年枕在頭下,一手攬在少年腰間,而少年背靠著她,眉眼柔軟,睡得正熟。
這般姿勢,是洛瑕提議的,她昨夜執意不肯與他分床,他便尋思出了這個能讓自己在她懷里安安分分的睡姿,好不再擾她歇息。
這一夜試下來,倒確實兩相安好,都睡得踏實安穩。
容境無意識地彎了下唇角,稍微撐起身子在少年頸間一陣廝磨輕吻,便準備抽出自己的手,出門練劍。
她極盡小心,也十足耐心,一點一點地將手臂往外抽,而少年睡意正酣,也確實沒被驚動,還順著她的動作微微轉了下腦袋。
她唇角的笑意柔了柔,很快抽出手坐起了身,正待下榻,一旁的少年卻揉揉眼睛,張開眸子轉向她,低低喚了一聲“妻主。”
她動作停下,回身趴到他臉頰旁,伸手撫開了他額間的碎發,“醒了?”
他輕點點頭,小心地確定了自己所躺的位置,“我昨晚,沒有……再擠您罷?”
她落在他額頭旁的手順勢滑落到他頰邊,輕輕捏了一下,“沒有。你昨夜乖的很……”
他輕眨眼眸不偏不躲地任了她捏,“那就好。”言罷見她還沒有收回手的意思,又抿抿唇角,“您剛剛不是要起身嗎?還是快去罷。”
他知道她晨起練劍的習慣,還曾許多許多次趁著她不注意,躲在一邊偷偷瞧過。
此時,她聽他催促,輕笑了笑,“好。”
……
等容境練過劍回來,又不慌不忙地陪著洛瑕用了早膳,才整裝出門,一抬眼就瞧見了候在外面的容襄。
容境眸子微微一瞇,開口問道:“蘇譽行去淮安了?”
容襄跟在后面點點頭,“一切都如大小姐所料。蘇世女到淮安,徑直入了棲遲山,拿著巡撫令牌便開始搜查連矢弩。好在您昨日就給西陵家主遞了消息,她們什么也沒搜出來。”
容境隨口“嗯”一聲,又問:“白瀾夜那邊有什么進展?”
昨晚歸府前,容境仔細想過撫玉投靠蘇譽行后,可能會做的所有事情,便提前都做了安排。
這其中,告知西陵氏收好有關連矢弩的一切痕跡,便是首當其沖的一件。
至于另一件,就是暗中派人去瑾兒馬車出事的地方,等蘇譽行的人都撤走以后,重新進行了搜查。
結果很不錯,讓她們找到了一點南蠻人施巫術留下的痕跡。
于是當晚,白瀾夜被從南安州請到臨安州,任務是將那兩個竄逃的南蠻人找出來。
容境面都沒露一下,只給她留了一句話,“讓我看看,到底是她南蠻人的隱匿術厲害,還是咱們白氏的追蹤術厲害。”
白瀾夜無話反駁,一整夜就沒合過眼,帶著容襄與那兩個南蠻人玩起了捉迷藏的把戲。
這會兒,容襄回想一下剛剛才結束的整個過程,回容境道:“論追蹤與隱匿,那兩個南蠻人不是白少主的對手。但她們狡詐,專往百姓家中躲藏,咱們不敢擾民,耽擱了許多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