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是和……前世一模一樣的發展軌跡。
而前世也就是因為容境傷了蘇譽行,以致蘇宇懷恨在心,唆使圣人屢次無故地加重臨安稅賦。
直到最后,將容境逼至親自入京負荊請罪的地步,讓她用一臂換回這之后臨安百姓的正常生計。
還記得夢中,依稀聽得那宣貫容境罪名的圣旨是如何寫的?
寫的是:“臨安城主容境,……杖責一等榮國公府世女蘇譽行,……是為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
這實在算不上一個有理有據的確切罪名,而多是身居高位者一種無中生有的壓迫手段,其內里蘊含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想來前世的蘇譽行也和這一世一樣,沒能在朝廷考績上做出文章,便只好借于他事,對容境不利。
而他原想借由自己的提醒,請容境今生放過蘇譽行一回,卻到底拗不過她一身清正,還是讓她將蘇譽行給秉公處置了。
怎么辦?
要眼睜睜看著她,繼續走上前世那樣為民請命,而因此自斷一臂的舊途?
不可能。
那就更得……讓他好好想想。
“你們……都先下去。”緩身靠入鋪著柔軟墊子的座椅中,洛瑕唇色淺淡地沖著擇荇和容清辭擺了擺手。
兩人相視一眼,應聲而退,臨走時,擇荇回身緊閉了房門。
明晃晃的日光被阻隔,室內一下子暗淡下來。
洛瑕靜靜地坐著,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前世與今生,企圖從中找出一絲能用得上的線索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小小……”一個蒼老又和藹,聽起來還十分熟悉的聲音忽而在他耳畔響起。
他扣緊的指間微微一松,輕轉了眼眸,這是……容老城主的聲音。
“容……祖母。”他張口欲喚,卻發不出聲。
耳畔又傳來容老城主慈愛的輕笑,“真好,境兒她娶了你,你們住進了露華院,也因此才能把露華院里……老身留給你們的東西,找出來,找出來……”
蒼老又和藹的聲音至此消散,洛瑕驀地驚醒,睜開雙眸見這一室晦暗,才知自己不覺間已淺寐了小半個時辰,而方才夢中的話語還猶在耳邊。
容老城主留下的東西……
他站起了身,走到雕花梨木的衣櫥旁,蹲身扣開最底層的細長暗格,從中取出了一個靜雅大氣的沉香木盒。
木盒是長筒形狀,表面無一飾物,盒蓋與盒身接縫的地方涂滿蠟封,不能隨隨便便開啟。
正是先前,他與容境無意間找出來的不明物件,也是容老城主,留給他們的東西。
或許這里面放著的,就是他們目下所需要的……
不然,容老城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托夢給他。
但究竟會是什么,他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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