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還怕他面皮薄,不想要她抱。
先前吵吵嚷嚷的女人已經在看到容境的那一刻噤了聲;秦淮別開了視線;擇荇寧初守禮地垂首不語;林亦安臉上有幾分說不出的驚詫;他身后的兩個小侍子安靜地立著不動;景慕言咬著自己的手指,好奇地看著容境與洛瑕……
剩下景慕卿,沒人能知曉他此時心底的……點點抽痛。
剛剛,就在剛剛,在秦淮就要撞上洛瑕的那一刻,他頭一回在一貫清冷淡漠的容境身上,感受到了那種類似于緊張和害怕的情緒。
而這情緒,都是為此刻,那個被她護在懷中的人波動的。
她喜歡那個人,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那個人一出現,她眼里就再放不進旁人。
這么多旁人里,自然也包括了他自己。
只是有些可悲,可悲他在半刻鐘前,看她一聽景慕言不見了,就趕過來幫他找,還為他遞巾帕,讓他幾乎要以為,以她的為人做派,能為他做到這些,已經意味著他在她心中,或許是不同的。
直到,直到她安排好下屬盡快去找,然后便毫不拖沓地拂袖轉身,又到現在,她的屬下們發現了景慕言的行蹤,他與她同來,就此瞧見她在真正喜歡的人面前,對這個人溫柔又疼惜的模樣。
她不會再給旁的人留情,就如她對喜歡的人愛憐又專情。
他沒有機會留在她身邊,哪怕她此時為了當年的約定,愿意不厭其煩地幫助于他。
景慕卿緩緩地笑出了聲。
那個她喜歡的人,甚至都不必出面與他一較高下,就已經用一句“妻主,你抱我一下”,將他擊退得丟盔卸甲。
而他這打小為支撐門庭而練就的一身內力武功,不僅讓他聽到了這一句,還讓他聽到了緊隨其后的,她給那個人的低低回應:“抱一下不夠,為妻想抱一輩子。”
原來,她在喜歡的人面前,是會無賴地,說一些厚顏無恥的渾話的。
只在,喜歡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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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慕言被那女人嚇得慌不擇路,以至于讓景慕卿找不到的起因其實很簡單。
不過就是兄弟兩個昨日被容衡帶過來安置在了嘉福酒樓,晌午時候兩人下到大堂來用膳,然后趁景慕卿去結賬的功夫,景慕言急著回樓上的住處出恭,途中跑得太急,一時不察沖撞了前來給秦淮送藥材的采藥農婦。
農婦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個月晾曬配制的藥材被一下子打翻,各個種類混作一處再難分揀,景慕言又憋著尿意不愿與農婦耽擱,拔腿便要再跑。
農婦見狀也是惱急了,這才一路硬追著景慕言不肯放過。
至于容境過來相幫,倒也不是為著景慕卿特意而來,她只是約了白瀾夜在嘉福酒樓商議事情,才恰巧趕上景慕卿付完賬不見了弟弟的焦急。
目下,洛瑕已被容境摟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伸手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身子,“我沒事了,您還是先處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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