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聽她在外面如此多言,洛瑕抿唇笑笑,“我都記得了,妻主去忙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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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福酒樓頂層的雅間。
白瀾夜已到了有一會兒了,她斜倚在軟榻上,挑眉看著掀簾走入的容境,將一本文書隨手拋進了容境手里,開口道:“這么久才來?趕緊看看,上面都寫的什么。”
容境接過來翻開,只見內里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五大頁的彈劾書,其間一字一句,都在控訴容境,以及容境背后的容氏,在臨安犯下的種種罪狀。
其中為首的第一條:擁兵自重。說的是臨安九州,數十萬兵馬盡為容氏一手掌控,容境因此不將朝廷放在眼中,同時教唆臨安百姓忠于容氏,心中再無皇室。
接著下來的一條:欺行霸市。說的是容氏借手中的權力和南北大運河水利之便,欺壓沿途百姓,稱霸水路運輸,大肆斂財,搜刮民脂。
緊接著的一條:驕奢淫逸。說的是容境借勢腰纏萬貫之后,吃穿用度皆奢侈,還以沉香木為料打造出行的馬車,比宮中轎攆的用料還要好上幾分,儼然是僭越了皇室尊貴。
……
諸如此類,共列了十條不止。
末尾處,一手略顯潦草的館閣體,簽下榮國公世女蘇譽行的大名。
蘇譽行果然不會善罷甘休。
容境看著看著薄唇一勾,淡道:“說的都沒錯,挺切合實際的。”
當今皇室顯見傾頹之勢,朝野各處皆不平靜,眼見舉國將亂,底下各城首府擁兵以衛民、自立以自保者比比皆是,容氏亦在其中。
此外,借助江南水路,她確實斂財不少,一年僅船舶稅收就何止十萬雪花銀。
至于用度奢侈,沉香木十年生一寸,以此為料的馬車她府上確實有一輛,新近剛添的,只為洛瑕有孕,要他出行更舒適些。但僭越不僭越的,她沒考慮過,畢竟皇室轎攆的構造,她不了解。
白瀾夜看她一眼,“城主大人倒是真的心大,就這樣也能不慌不忙,小的佩服,佩服。”
雖然她也知道,容境要想,覆了這天下都不是不能,區區皇室又何足掛齒。
但她更知道,容境要的不是坐擁天下,而是臨安一地長盛無衰,臨安百姓長樂無央。
容境不會反。而既然不會反,她們就必須把這列滿罪狀的折子看進眼里,并努力去化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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