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點點頭,“正是。”
葉閑聞言目露輕蔑,道:“不過是沒了官職的庶人,國公府的大人何須對她這般客氣,提起來,便說白老婦就是了!”
親信望著她目露探究,很快便不再與她寒暄,問道:“都護大人給個準信,這人,你是攔下了,還是沒攔下?”
葉閑捂著傷口一咧嘴,“大人既然提起此事,下官就不得不想起來,這傷正是因那白老婦而起!想當時,下官見了白老婦的車駕……”
親信抬手打斷她長篇大論的架勢,“攔住了還是沒攔住?”
葉閑“哎呦”一聲痛呼,道:“哪兒攔得住呢?還傷了我,這個疼啊……”
親信面色一黑,“沒用的東西!”言罷帶人而去。
葉閑望著一行人遠去,緩緩收起捂著左臂的手,朝身邊人輕一擺手,吩咐道:“行了,本官無事,去做各自的事罷。”
除了身邊親近的幾個人,她沒將白契的事情告訴任何一個守城官兵,她們看著這位當值的守城將領今日出奇的反常,皆有幾分不解。
“都護大人,今兒個這是怎么了?”有人開口發了問。
葉閑隨口一笑,“哪能怎么?溜一圈沒事來咱們這狂吠的狗罷了。”
————
臨安城,城主府。
由容襄一馬當先護衛著的馬車在府門前停下來時,一直候在城主府外的秦淮立時邁邁步子,走出房梁下的陰影,探身有些不安地向馬車前望。
自今晨一早容境打馬去后,她心內擔憂,一直不敢離開,就怕這位一看便強勢慣了的城主大人,真的因為她那份似乎有些多余的關心,而向那位她打心眼里想關照的小公子發難。
馬車的車簾很快被一只修長好看的手從內挑開,然后一個水白色的頎長身影翩然落地。幾乎是這身影剛站定的瞬間,這人清清冷冷的眉目便似有所覺般向她看了過來。
一時,本就淡漠的神情越發洇染了幾許寒涼。
不過,這副冰冷冷的模樣并未持續多久,便因為車廂內另一人的出現而幾近無痕地散漫不見。
沒錯,就是在他出現的這一刻,這個在人前從來眉眼清冽的城主大人,眸底多了幾分柔軟,神情也隨之軟化。
這份變化,很細微,細微到二十步開外的秦淮,察覺不到。
而這所謂的另一個人,是洛瑕。
是眼眶微微泛紅,眼尾輕輕上挑,唇色紅得有些過分的洛瑕。
一看,便分明是剛哭過的模樣。
秦淮不由瞳孔微睜,這位城主大人,果然還是因為她,與她想要關照的小公子生了不快,甚至還……將人欺負哭了。
她在袖下攥攥拳頭,抬起步子,便打算上前去說說理。
只是不成想,腳下的步子還沒邁出去,她想要關照的小公子就不知因為聽到了什么而一低眸,整張清雅明艷的面容染上緋紅,下一刻,便有些不顧及城主大人顏面地,抬腳往府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