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的剎那,他揮手揚鞭,仗著汗血寶馬異乎尋常的迸發力,很快便到了與容境并肩的位置。
他在她身畔揚眉側首,對她道:“境姐姐,這世間也只有我的汗血寶馬能和你的烏騅齊頭并進了吧?”
容境嗤笑一瞬,“這話,讓慕容以沫來說還有幾分可信。”
言外之意,這匹汗血寶馬或許還可以與她的烏騅匹敵,但騎馬的人,不行。
她言罷,還不待慕容以歌有什么反應,便將馬腹一夾,絕塵而去。
她和慕容以歌都不知道,路旁三層高的酒樓窗畔,洛瑕和方氏好巧不巧地臨窗對坐,將這一幕完完整整瞧進了眼里。
方氏是特意帶洛瑕出來散心的,這些時日,容境四處奔忙,鮮少歸家,洛瑕懷著身孕,難免心情低落。
方氏是過來人,知道懷著身孕的男子最需要的是什么。但他作為父君,也不能攔著容境不允她做正事,便只能閑來多陪陪洛瑕,與他解解悶。
只是沒想到,會在街上碰著容境與那慕容公子一道打馬并進。
說來原本,這事也不大,可與之前那兩城聯姻的傳聞一聯系,這事就變得不小。
尤其,對于對面的洛瑕。
方氏側目看了看洛瑕的面色,倒還算如常,他遂放下幾分心,道:“瞧境兒去的方向,倒像是回府的,咱們出來的事也沒知會她,恐叫她回府撲個空,不如這便回罷。”
洛瑕低眸抿了抿唇,男子孕中的情緒波動,加之幾日未能見她的不安,以及喬筠衣才與他說過不久的傳言……讓他在此刻,莫名敏感。
他瞧得不錯,她剛剛,分明就對那慕容公子笑了。
他們這幾日……果然在一起,她就連回府……都要帶著他。
所以……
“小小?”方氏見他半晌不應,出聲喚住了他。
他錯愕抬眸,未及掩飾眸底的憂思。
方氏起身去拍了拍他的手,輕道:“很早的時候,境兒就與為父說過,她此生只肯娶你一人。為此,為父曾不止一次勸過她,但她態度堅定,毫不動搖,甚至于,讓為父都放下了這樣的念頭。”
“目下,四方動亂,臨安縱使萬般不愿,也難免牽扯其中。但為父相信,境兒行事,總會有她的考量。”
“走罷,咱們回府。”
對于方氏的勸慰,洛瑕輕輕回了一個笑,然后順著方氏起身,下樓,上城主府的馬車。
他知道她凡事都有主張,他相信她一諾必重千金,他只是有些怕,怕旁的男子,也會入了她的眼。
馬車沒行到城主府,就被返身回來的容境接在了半路。
洛瑕與方氏共坐一輛,容境不好掀簾直入,便只在外向方氏問安,慕容以歌也跟了過來,給方氏見禮。
幾人一道回府。
府門前,剛停下馬的慕容以歌身子一歪,就要跌去地上,離他最近的容境伸手,將他從馬上扶了下來。
安穩落地時,慕容以歌面頰微紅,低聲道了句謝。
容境收回拉著他上臂的手,正見方氏已被玉露扶下了車,洛瑕剛從車廂里探出半個身子。
她走過去接,卻察覺到他輕微蹙起的眉,和緊緊咬著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