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如注,將昏迷的雌性全身上下都打濕了,身上的衣服仿佛被野獸撕裂一般破亂不堪,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裸露的肌膚上道道傷痕,十分觸目驚心,她凌亂的發絲大半陷進了泥濘污水之中,原本白凈的臉上此時此刻也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泥水。
不知過了多久,被各種嘈雜的暴雨聲充斥的這個空間,終于傳來了另一股微弱的聲音。
隨著少女的一聲痛吟出聲,那癱倒在泥水中的嬌小身軀總算是動了一動。
她雙手撐著地面忍著全身劇痛,細細的眉毛緊蹙著,從泥潭中艱難地爬了起來,背靠在一塊裸露的黑色大巖石上,微弱而急促地喘著氣。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現在抬起頭,第一時間打量了一下這個世界。
光線很暗,遠處的深山與密林好像是被一層迷霧遮掩一般看不真切,而她現在不知道正處在什么地方,視野內只有幾棵稀疏的枯木扎進了旁邊的土地中,奄奄一息,被暴雨摧殘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一般。
暴雨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大。
她的身上,臉上,發絲上,睫毛上,都沾滿了一層雨水,密集的雨滴讓她快要睜不開眼來,而且身上的傷口也因為沒有得到清晰包扎暴露在空氣中,被雨水沖刷地隱隱有發炎化膿的趨勢。
現在似乎正處在深夜。
漆黑深幽的夜幕。
黑云遮蓋弦月,沒有一顆星辰。只剩下那擠過厚重云層縫隙的幾縷微光,為迷途的人們指引最后的光亮。
這個空間似乎在模擬現實世界,景物都相差無幾,不知道在夜晚會不會有兇猛的野獸出來覓食。
現在的她體力透支,身受重傷,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所以她現在必須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余光處瞥見倒在身邊不遠處的鮫人,她的腳步驀然頓住,時間來不及讓她思考,又趕緊轉身回去將半死不活的昏迷鮫人拖到了一個臨近的空曠洞穴。
洞穴中連雜草都沒有,只有幾塊被雨水浸濕的木頭,連火源石都不見一顆,雨水一直往洞穴中濺,潮濕陰冷的墻壁上仿佛有不知名的雨水滲進來,她往洞口處堆了些泥土和碎石塊,總算堵住了一直滲進來的雨水。
在洞穴深處,找了個還算干燥的角落盤下腿,她便趕緊從空間內兌換了一些最基本的繃帶,還有清理傷口的酒精碘伏等藥水。
用牙咬緊繃帶的一段,眉眼冷靜矜然,她分別將身上的傷口進行簡單的清理包扎,動作十分干脆利落。
她背靠在冷硬的墻壁上,稍微休息了會,不由自主地將視線轉到了旁邊昏迷重傷的鮫人身上,澄澈動人的黑眸中閃現了一瞬間掙扎與糾結,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過去幫他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
從她現在的困境來看,平心而論,她最好是忽視他、不管他,將他丟在荒郊野嶺才是最好的選擇。
看鮫人現在這么個情況,他絕對撐不過三天,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會被某些大型野獸叼走,成為了它們的一頓美味大餐。
但是……
他,是耽安。
這具身體是他的身體。
即便現在這個身體被另一個邪惡無恥的靈魂寄存著,但是她不能確定耽安的意識還在不在……
如果她真的見死不救,有可能實際上就真的沒有耽安這條鮫人了。
葉夭夭對于耽安的感情是十分復雜的,連她自己都說不太清,可是,她唯一可以確定的事——她并不想要他死。
但是現在看鮫人的情況,他能不能活過來也是一個未知數,她只能夠力所能及地給他清理傷口順便包扎一下,至于他究竟能不能醒來度過這一關就看他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