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夭夭攥著手,后背都出汗了,圓圓的黑眸飄忽著瞄著周圍的空氣,就是不敢去看面前的人,斟酌著張了張口又說不出來。
救命啊,她該怎么說?
怎么利用語言的藝術?才能避免最小程度刺激到淵??
見葉夭夭默默放下啃的正歡的香酥雞腿,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崽一般,耷拉著腦袋,在一邊揪著小手指糾結的要命,淵也沉默的看著她,指間無意識的輕扣桌面,魅紫瞳眸也失去了往常的溫柔笑意,一句話也不說的時候顯得有幾分寒冷滲人。
“淵……”
葉夭夭如梗在喉,輕喚他一聲之后,便囁喏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澄澈幼圓的黑眸染上了幾分霧氣,她抬著小臉,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淵。
她討好的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嗯?夭夭想說什么?”
淵微垂下優美頸線,湊近葉夭夭有些心慌意亂的測量,墨發恍若上好綢緞般垂落在他半露脖頸上,就那么斂眸垂眸看看她的小動作,絲毫不為所動,失去笑意的紫瞳顯得過度冷淡。
如同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般,壓抑著火山噴發一般的情感。
——伴侶之間心意相通。
——他能猜出來她想說什么。
窗外的慘淡光線照射進來,他柔順飄逸的墨發染上了幾許淡金,卻并不顯得溫暖,淵穿著一身繡著紫紋的白衣本該看上去柔和俊逸,但渾身氣息卻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冷的滲人。
淵卻又輕輕笑出來,笑看著她,紫瞳一片幽暗,微涼指尖輕撫上她的臉龐,“夭夭想說什么?怎么不說了?我不會生氣的。”他保證過的,永遠不會生她的氣。
他不會生氣……
淵現在的樣子有些可怕。
葉夭夭咽了咽口水,身子一輕便被他抱在了懷中,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本能的將雙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瞪圓了眸子瞅著他,身后抵著他結實有力的胸膛。
感覺到他的心口在劇烈跳動著,因為巨大的情緒波瀾。
但他的臉上卻可怕地平靜。
“對不起,淵,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想了半天,葉夭夭也只能說出這么一副不負責任的話,她不想欺騙他,并將當時在空間內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給淵道明。
不管在外人面前如何,淵在她面前從來是一副溫潤柔和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流露出這么大的情緒波動,但他不想嚇著她,所以只會強行壓著自己陰暗生氣的情緒。
“在你被那個鮫人挾持,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好像都要瘋了,夭夭,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很害怕……”
逆著窗外的光,他的五官隱于陰影之中,陰郁晦暗,就像是黑化了一般讓葉夭夭心驚肉跳。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我害怕你會隕落在那個空間,害怕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被夢魘纏身,幾天幾夜沒有合眼,我甚至總能聽見你似乎在哭泣,在難過的喊我的名字……”
他強忍著哽咽,嗓音很淡很輕,指尖輕撫著她的眉眼,手法極其溫柔。
“夭夭,我想,你是不知道的。”
一聲苦笑過后,淵嗓音已經轉為平靜,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聲音卻依舊低啞難澀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