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紗脫了,讓我看看。”
“不,很、很丑……”
耽安低下頭,眼眸染上了幾許慌張,匆匆起身想離開。
卻不想被一雙柔弱的小手拉住。
他身形僵住。
“乖,讓我看看,我這里有一些治療的藥物,我給你上點藥好不好?不然會留疤的。”她帶著幾分誘哄,聲音甜糯柔和,一聲一聲敲打在他的心間,他的心再次難以控制的亂了。
鮫人的皮膚十分脆弱,而且自愈能力極差,雖然普通的傷口不至于致死,但是很容易留下傷痕,這對于極其愛美的鮫人來說可謂是不小的打擊。
耽安眨了眨眼,銀白卷翹的睫羽乖順垂下,經歷了一番思想斗爭后,才軟聲回道。
“好,我都聽夭夭的。”
背上和胸膛,甚至是手肘處等重要關節,幾乎布滿了被貫穿前后的巨大傷口,縱橫交錯,原本潔白光滑的肌膚上,此時卻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葉夭夭越看越心疼。
用獸世的一種棉植特制的棉簽沾上藥水,剛涂抹在耽安的傷口上,他便疼的咧嘴痛呼,肩膀輕顫了一下,紅紅的眼角迅速染上了幾分霧氣。
“很疼嗎?”
耽安連忙搖搖頭,“不,不疼,這是為了夭夭才受了傷,耽安一點都不覺得疼,而且夭夭親自為我敷藥,耽安很開心。”貌美鮫人害羞的低下頭,臉上染上紅暈。
葉夭夭心里頓時更不是滋味了,目光落在耽安傷痕累累的背上,又是心疼又是憐愛。
她手下的抹藥動作都忍不住輕柔了許多。
耽安心頭微動,睫毛顫了顫,心思轉了轉,張了張口斟酌委婉道,“夭夭可千萬不要怪淵,他可能也不知道這個任務會這么兇險,都沒有告訴夭夭一聲,可能、可能也是怕夭夭擔心吧,淵肯定是為了你好才會這么做的……”
貌美小鮫人善解人意的開口,明明他的小臉已經疼得又蒼白又憔悴,卻還是在替別人求情,楚楚可憐讓人心生憐愛。
一提到淵。
葉夭夭心頭就來了點氣,握緊小拳頭,憤憤不平。
淵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兇險性,居然連告訴她都沒告訴一聲,壓根沒打算跟她商量,便借她的名頭把耽安支出去辦事了。
這件事多少都有些不道德。
更別說耽安受了這么重的傷,差一點都回不來了。
“他沒你想象的那么弱的,夭夭。”
淵來到屋內看了看兩人,眸光帶笑,卻不達眼底,剛剛他都聽到這個鮫人故意趁他不在的時候,在夭夭面前添油加醋、挑撥離間,還刻意偽裝自己柔弱無助的小可憐人設。
呵。
真是好意思。
好歹是個王獸,怎么可能這么容易死,這些傷最多再來半個月就養好了。
居然用這點小傷來博取夭夭的同情,還趁機抹黑他,還真是好意思。
在葉夭夭沒注意到的角度,兩人視線交錯碰撞,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忌憚與敵意,他們這幾天因為葉夭夭的緣故而被迫緩和的關系,再次變得緊繃起來。
表面虛偽的和諧終將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