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十一狠狠地甩開了王仲鈺,忽又轉頭瞇眼一笑:“逗我歡心?王公子你這是想要‘彩衣娛親’啊?你若敢叫我爹,我便敢應,如何?”
韓十一說完,不等王仲鈺變臉色,便兩步竄出了雅室,口頭上占了便宜,就把剛剛被王仲鈺耍了的事給忘了七成,回到隔壁雅室時,又恢復了眉眼飛揚的常態,進門瞧著五皇子還沒走,保持著她出門時的姿態,端正地坐在桌前看書。
“被那小子耍了,當初并沒說定需得是在人前跑一圈才算數,如今被他鉆了空子。”
五皇子放下手里的書,抬眼目光深邃地瞧著韓十一,“能讓王丞相的公子往自己頭上淋一盆冷水,你也算第一人,他對你很不一般嘛。”
然而韓十一聽到的重點卻不在后一句,本來已經在五皇子對面坐下的她,此時又惱怒地跳了起來,“那小子頭發衣服都濕了,原來是自己兜頭澆了一盆水啊,我還當……”
“你還當他真從窗戶竄出去跑了一圈?”
韓十一這時便當真十分懊惱了,語氣里還帶著些委屈,“我怎么覺得我進京以后,比往常更笨了幾分,想是水土不服,或是這京城的風水不好,與我相克,不若殿下跟皇上說說,讓我早日回北境去吧,若是在這里住久了,搞不好變成了傻子了……”
五皇子涼涼說道:“演得差不多就收收吧……”
韓十一這次是真委屈,跺腳,“我這次真不是裝的!”
“你以前都是裝的?”
五皇子目光灼灼,韓十一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殿下我今天要回府里去,我那兩個丫頭想我了……”
金子銀子是真想她們家世子了。自從昨晚世子醉酒她們沒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后,兩人一直愧悔到現在。一想到世子人事不省身邊連個自己人都沒有,萬一被發現身份那是禍及韓家滿門的事啊。她們兩個的父親都是韓家軍早年陣亡武官,兩人從小因為身手好被選出陪伴世子,名義上是韓十一的侍女,實際是她的侍衛,是代表韓家軍保護他們未來的主帥的。她們對韓家軍的熱愛是從小養成的,保護世子責任重大,她們無法原諒自己犯了這樣的錯。于是韓十一回府后,兩人便把世子請到內室,齊齊跪下請罪。
韓十一到完全沒把這事跟她倆失職聯系起來,忙把兩人拉起來,“快起來,這事跟你們不相干,連我也沒想到,那甜甜的米酒后勁那么大……”
兩人雖站起身,卻還是心有余悸地苦著臉。待到韓十一說到米酒后勁大的時候,銀子便不贊同了,忍不住回道:“世子爺,我找張大夫問過了,他說這世上有一種人單喝不了米酒,喝下去便一杯醉倒,您大約就是,還讓我勸您往后不要再碰米酒……”
韓十一聽了臉上便浮現出一種十分失望的表情來,“往后都不能喝了?那米酒甜甜的,味道好的很,真是好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