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仲鈺也已走到近旁,嘴角帶著一絲諷刺地笑意道:“韓十一,差不多就得了,吹牛也要靠點邊兒。”接著便對五皇子低聲道:“殿下好功夫。”語氣帶著一種了然的敵意。
五皇子回視王仲鈺,眼神也是毫不掩飾的不善,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避開,就那么互相打量著。直到城防軍齊刷刷跑上樓來,韓十一忙打斷兩人“含情脈脈”地眼神交流,大聲問了一句:“這人到底是誰?讓他們帶走?還是送刑部?送大理寺?”
五皇子:“送刑部!”
王仲鈺:“送大理寺!”
最終韓十一作為被劫持過的苦主兒,表示不管送到哪,她都要跟著去聽審,揚言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誰差點讓她韓家斷子絕孫。
城防軍只管抓人,審訊卻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滿朝皆知刑部與大理寺素來不合,刑部尚書顧直是少數沒有依附王丞相的朝廷大員之一,而大理寺卿陶奚卻可算進王丞相派系的中流砥柱之一。這兩人都是主管刑獄,少不了要合作,每次必針鋒相對。這次兩人又是同堂審案,氣氛便不怎么和諧,尤其堂上還有三位地位尊崇的“目擊證人”,堂下右手邊三張椅子,五皇子并韓十一、王仲鈺一溜兒坐著,另一位證人紅兒就沒這好的待遇,抹著眼淚站在一旁。
陶奚心里很焦慮,這朝廷欽犯他早知道是誰,是恨城防軍沒有當時滅了口,如今讓他上堂來說了供詞,王丞相和二皇子都有麻煩。只是刑部尚書顧直并這么多有分量的證人都瞧著,他又沒機會滅了那人的口,幾次三番派人去王丞相府討主意,他在堂上急等解決辦法。
王丞相更火大,本來他已在城防軍里安插了人手,眼看要動手的時候,出了岔子,韓十一攪合進去不說,他兒子還跟著添亂。五皇子更是令他警覺,此人出現的如此及時,怕是早就發現了端倪,等著出手阻止城防軍滅口吧?這么說來這事想要遮掩也遮不住,怪只怪他手里的江湖好手最近折損的太多,辦事不利,竟讓那人給跑進京城里來了!
因欽犯是被送去了刑部,王丞相和陶奚怎么著急也無濟于事,升堂的時候才見他被好端端地帶到了堂上,刑部尚書顧直甚至還命人給他包扎了傷口,瞧著氣色都比剛被抓時精神了幾分。
陶奚見人被帶上來了,一拍驚堂木呵道:“大膽逆犯,竟敢劫持定國公世子,罪大惡極,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
這還沒審訊就開打,也不是沒有先例,這叫殺威棒,自古就有,不過多是專門針對十惡不赦的罪犯。不過顧直可不能讓陶奚把這個犯人給打一頓再審,這打板子是有學問的,往好了打是傷皮不傷骨,往死了打三兩下就能讓人再也開不了口,遂在旁肅著臉道:“慢著,犯人姓甚名誰都沒問清楚,陶大人就想滅口了嗎?”
陶奚怒道:“顧大人此話怎講?此惡徒險些令韓世子喪命,難道不該打?”說著便又看向韓十一,似是征求她的贊同。
韓十一沒想到顧直和陶奚的矛盾已經發展到這么短兵相接的程度了,忙擺擺手道:“我雖被他勒住脖子恐嚇了幾句,到也不曾傷著,瞧著城防軍抓人的時候說他是朝廷要犯,卻是怎么個要犯法兒?城防軍可有人來說過了?”
城防軍當然知道他是誰跟為什么抓他,只是他們不愿意說。此時被韓十一提出來,也只得派出個下級武官來,恰是追捕過這人的那位,上得堂來,抱拳行禮后,躬身立在堂下等著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