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麗云嗚嗚哭著,又擦了淚說道:“其實大少夫人囚禁的栽贓的原本也不是妾身,而是昌平表妹,只不過抓錯了人——幸好也不是表妹,幸好是妾身,如果大少夫人對表妹動用私刑,還編排金美樓這樣的流言蜚語,我舅父豈會善罷甘休?只怕要讓整個王家為表妹陪葬吧。大少夫人既然心悅相公,做事怎么可以都不為相公你考慮呢?”
夏麗云說的原本就是王孝健心頭芥蒂,這個李月舒的確失去分寸了。
王孝健重新坐到床沿上去,扭頭看夏麗云,問道:“昌平她知道我和大少夫人的事嗎?”
夏麗云忙道:“妾身也是今日方才知道的,相公平日里小心謹慎穩妥周密,并未在表妹和妾身跟前露出半分蛛絲馬跡,如果不是大少夫人如此沖動,妾身也是不會知道的。不過,相公你放心,我是絕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昌平表妹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尋常,如果大少夫人不要先生妒忌之心,妾身與她都是一樣的立場,都只想把相公伺候好啊——”
夏麗云善解人意,楚楚可憐,王孝健的心便軟了下來,他伸手勾她下巴,說道:“麗云,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好好對待你。”
“相公,妾身不要緊,關鍵不能再讓大少夫人對昌平表妹做出傻事了,那會影響相公的前程——”
如此貼心溫柔,王孝健忍不住低頭輕啄夏麗云。
雖然自己此刻遍體鱗傷,飽受創痛,實在不宜——
但夏麗云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她與王孝健一再陰差陽錯,以至到了今日二人也沒有圓房,夏麗云不知道錯過了今夜,還會有機會嗎?
即便身上傷痛,心頭也是悲涼郁悶,但夏麗云終究還是主動獻出了自己。
王孝健已經沉沉睡去,夏麗云躺在他身畔,想起自己的經歷依然怨憤交加。
她坐起身,打量熟睡的王孝健,那好看的外表卻包裹著涼薄的心腸。
不過夏麗云不在意。
只要她喜歡他就好了。
她要嫁他,連做妾都樂意,難道是因為要他喜歡她嗎?不是的啊,這一切選擇都是因為自己心悅他啊。
夏麗云抬起手臂,在一處新鮮傷疤上使勁按壓了一下,就有鮮血滲出。
夏麗云并不感到疼,而是麻木了般,用手指揩了那血涂抹在床.單上。
……
……
李月舒一大早離開客棧讓馬車繞著大半個齊都走了半天,方才回府。
李月舒慢悠悠走在園湖旁的石子路上,錦心抱著黑色三紗羅冪籬跟在她身后,猛地,主仆二人停住腳步。
前頭路上,王孝健扶著夏麗云緩緩走過來。
李月舒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待二人走近了,李月舒劈頭蓋臉就說道:“都說云姨娘做下丑事無顏見親人,在金美樓引咎自盡了,沒想到云姨娘臉皮還真厚,竟還有臉回來。”
夏麗云并不辯解,而是軟軟依偎在王孝健懷里。
那親密的樣子讓李月舒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她還想說什么,王孝健說道:“麗云是我的妾侍,輪不到嫂嫂指手畫腳。”
李月舒一愣,她身后錦心也不忿:二公子是不是傻?竟然對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如此維護!
但聽王孝健說道:“嫂嫂昨夜不在府里去哪里了?”
竟還敢對她陰陽怪氣的。
錦心皺眉說道:“我們大少夫人受卿大夫夫人邀請,昨夜去卿大夫府上陪我們李家姑奶奶去了。”
李月舒沒好氣打斷錦心:“錦心,不必同他解釋,咱們大房的事也輪不到二房指手畫腳。”
王孝健冷笑:“嫂嫂自然不必同我解釋,還是親自去和許夫人解釋吧。”
王孝健的話說得蹊蹺,李月舒心下疑惑。
夏麗云依偎在王孝健懷里,這才小人得志般笑著說道:“大少夫人剛回來還不知道吧?許夫人登門拜訪了,此刻就在宅心院,正陪婆母說話呢。”
“我姑母來了?”李月舒聞言,和錦心一起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