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權勢分兩種,一種靠依附他人獲得,一種靠自己積攢謀劃,無論哪種都需要大量銀錢來支持。祖輩看不了那么遠,只想抱著鹽業發大財,也不想想這鹽一開始是不是姓王。他們浪費的大量時間,我不趁現在補回來,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他走到呂師爺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如今正是用錢之際,你可得為我把好這關,助王家更上一層樓啊……”
“是,呂某定不辱命!”師爺既是敬畏,又是欣喜。他可以說是看著王義安從小長大的,比起其他家主,在此人身上他確實能感受到一種不一樣的東西,仿佛別人天生就該聽命于他一般。自己雖是師爺,但隨著他的快速成長,自己已經很少能提出什么像樣的意見了。
這或許便是所謂的明主。
“父親,聽說您找我?”門外忽然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啊,你來得正好。”王義安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先進來說吧。”
一名身形挺拔、面貌俊俏的青年快步走入屋內,環視一圈后連行兩禮,“父親好,師爺好。”
呂師爺微微側身,笑著回了一禮,“少爺別來無恙。”
此人正是王義安的次子,王任之。
如果說他的大兄王慶之性情沉穩,行事老練,頗有幾分父親的影子,那么二兒子則是另一種性格,喜好吃喝玩樂,花錢大手大腳,常和其他家族的紈绔打成一片,難以擔當起家族大任。
只是偏偏這位二公子,在十五歲那年,覺醒了感氣的能力。
“你應該多在家里待待,陪陪你母親,而不是剛從北邊回來,就立刻去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好幾天,還在青樓大肆慶祝,搞得全城人都知道你考上了方士。”王義安訓斥道,“樞密府可不比官府,我能托關系把你調到申州來,但沒辦法保你在府里一帆風順,那些大人物若是厭了你,你最多也就到此為止了。”
“您這是謙虛的說法,誰不知道樞密府的四部從事都跟您關系不錯。當然,我也不會鬧得太過分,還請爹放心。”王任之不以為然道,“而且這些天我也不是一點正事沒干,任免令下來后,我還抽空去樞密府拜訪了一趟。”
“哦?難得你有此自覺。”
“先打點打點嘛,我曉得的。對了爹,”二公子話題一轉,“當時有幾個新晉方士也在,您猜怎么著,我看到一個洛家姑娘,模樣挺俏麗的……莫非這氣不止有強健身體的作用,還能美化樣貌不成——”
“行了,這話不要在家里說,以后也不準在外面說,”王義安不耐煩的打斷道,“從今天開始,你必須收斂性子,謹言慎行。尤其是女人……最好把過去糾纏不清的都斷了,若是辦不到,我可以讓師爺來替你辦。”
王任之愣住,“這是怎么了爹,您以前從來不管我這個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同了。”王義安放慢語速,“你應該知道圣上冊封的事情吧?”
“知道。”見父親神色嚴肅,王任之也老實下來。
“我從京畿打聽到消息,最先受封的是三皇女,封號廣平公主,而封地正是金霞城。”
“這……您確定?”王任之驚訝道,“金霞既偏遠又寒酸,除了鹽以外什么都沒有,別說上元了,江南三州哪個不比這里舒適?”
“圣上的意思,豈是你不愿意就能違抗的?”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總之你只需知道,這座城即將歸于公主治下,正式的調令應該很快就會下達,明白了嗎?”
“孩兒明白……不,孩兒還是不太明白。”王任之撓了撓腦袋,“這跟我找女人有什么關系?公主還會關心這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