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帕放在哪的?”鵜鶘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腰包里啊——”
他不等對方說完,上前一步扯下對方的腰包。
“探首大人,你這是何意?”胡昆頓時不悅的皺起眉頭。
鵜鶘根本沒空搭理對方,他翻開腰包,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在桌上,并從中挑出了一個用料精致的香囊。“你隨身帶著這個?”
“有什么問題嗎?”胡昆反問道,“柳州哪家公子的腰包里不配香囊的?而且它和女人用的香囊不同,味道更加淡雅,不靠近了基本聞不出來。”
鵜鶘的心沉到了底。
他疏忽了。
正因為清淡,所以他覺察不到,但對追蹤者來說未必如此!而且味道越是特殊,就越容易成為線索!
“抱歉,我失禮了。”鵜鶘將香囊遞還給胡家義子。
在對方伸過手來的一剎那,他抓住胡昆一拉,反手將短匕刺入了對方的胸膛。
“呃——”胡昆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張開嘴想要說話,但發出來的卻是嘶嘶的呵氣聲。
“這就是為什么胡先生要留義子的原因。”鵜鶘在他耳邊說道,“你死了,比落到金霞人手中要好。”
隨后他馬不停蹄的脫下外套和鞋子,直奔三層的茶水房。
“客官,客官,那里您不能進去!”小二見狀連忙上來阻止。
——在茶樓,基本每層都有一個單獨用來存放水缸的隔間,這些水缸里通常盛著泡好的涼茶,或是從樓下打取的井水,無論是喝成品還是現煮,都省下了來回奔波的時間。為了保證茶水干凈,只有店里的專人才允許進入房間取茶。
“這樣可不可以?”鵜鶘拿出一塊銀餅,扔到對方懷里。
小二的雙眼頓時直了,“您請……”
這筆錢已足夠將房間里的所有茶水都更換一遍!
“你也進來,把衣服給我脫掉!”
“啊?”
又是一塊銀餅砸來,“脫!”
“好好好……小的這就照著!”
鵜鶘找到盛放井水的大缸,直接將缸砸開一個口子,沖洗周身。待渾身被水沖刷過一遍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穿上小二的衣服鞋子,朝樓下跑去。
靠近大門的那一刻,鵜鶘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他低下頭,跨過茶樓門檻,朝著人流如織的大街上走去,幾乎是同時,他的余光也瞟到了從另一條街巷趕來的斗笠人。
雙方最靠近時距離不超過二十步。
好在兩人最終沒有再往這邊多看一眼,而是直接沖上了茶樓。
鵜鶘亦不敢多作逗留,頭也不回的混入人流中,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這片危機四伏之地。
……
中午時分,金霞事務總局收到了一封來自白河城的電訊。
「引蛇行動初見成效,白河城分局活捉六名行兇者,并通過坎術審訊陸續得到了敵方其他隱藏落腳點的下落,截止發訊前一共抓獲六十五名嫌疑犯,其中七成為當地流民。收繳白銀一萬二千余兩,余糧四千斤。」
「追擊過程中,一名死者被確認為柳州糧行行長胡世南的義子,行兇者乃樞密府暗探。綜合上述情報可以判定,此次惡性哄抬糧價事件為樞密府主導,柳州、慶州皆有糧商參與其中。」
「目前匪首仍然在逃。」
「證據顯示,樞密府的行動至少已持續兩周以上,且收購的糧食大部分被燒毀,追回的余糧僅占極少數。考慮到其他城鎮也有類似現象,申州全境的糧食缺口已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