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阿芙樂爾略帶遺憾道,“我原以為能得到更直觀的情報,現在只能看法師們的了。”
杰恩.范里特心里則有些五味雜陳。
他并不惋惜叛逆者的死,只是對他們的死法難以接受。
血族的生存能力在寧靜海諸國中絕對算得上是佼佼者,更何況還附著了一大堆防護法術。在沒有明顯外傷的情況下,連一個小時都堅持不下來,墻對面的世界究竟惡劣到了什么程度?
就算這樣,公爵也依舊執著的想要穿越黑障,這份信念著實讓杰恩不寒而栗。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法師開始當眾檢查所有試驗品,那些僵化的貴族也不例外。為了節約時間,他們罕見的拿出了長刀闊斧,直接將尸體劈成了數截。
“死者外部基本完好,手指破碎,肢體末端存在淤青現象。”
“哦?檢查下這些積血部位。”
“他們之中有誰留下了任何記錄嗎?”
“沒有!所有人的記事本上都是空的。”
“一個小時連句話都未寫,要么他們穿過黑障的瞬間就死了,要么他們根本就不打算協助我們的研究。”
“卡納大人,您最好來看看這個……這些人可能不是因為低溫而死的。”
“原來如此……你做得很好,我這就通知公爵閣下。”
阿芙樂爾聽完大法師的匯報后,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你的意思是,他們確實有遭受極低的溫度,但真正的死因是窒息?”
“是。這些人的咽喉腫脹,體腔內有多處滲血,肺部特別普遍。加上他們被鎖在牢籠中,死前拼命抓撓咽喉和鐵索,這都跟死于窒息者的癥狀吻合。”后者簡明扼要的說道,“所以我懷疑,黑障的另一側有什么東西抑制了他們的呼吸,或者干脆就缺少呼吸所需的要素。”
阿芙樂爾笑了起來,“有解決方法嗎?”
“當然,請給我一刻鐘時間。”
“很好,去安排下一船的人吧。”
法師轉頭去執行命令后,杰恩才問道,“那嚴寒呢?剛才船只拖出來的瞬間突然結冰,十有八九是周圍的水汽全凝結在船體上,類似情況在越過永凍海邊境時也能見到,只不過速度遠沒這么夸張而已。這意味著黑障那邊沒有任何溫度可言,我想象不出比永凍海還要寒冷個數倍是什么情景……”
“我也不知道。”阿芙樂爾輕松道,“不過既然尸檢表明那不是首要致死原因,我們大可先把問題放一放——畢竟飯要一口口吃才行。”
她為什么還能笑得出來?
指揮官難以理解,黑障背后怎么看都不適合人類前往,更別提找尋圣杯了。面對如此不樂觀的局面,他想不出任何值得高興的理由。
“我高興是因為探索并非一無所獲。”公爵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你看,我們正在一點點了解未知,不是嗎?在兩個小時之前,我們還對黑障后方一無所知,現在我們卻揭開了它最外層的面紗,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真正踏足那片世界,成為全人類的開拓者。”
“可是……”
“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阿芙樂爾聳肩道,“我明白代價匪淺,但這也是必須要走的路——如果連帝國都不去探索未知,那還有誰能承擔起這份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