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瑟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看了宮聿琰一眼以后,也揮一揮衣袖,瀟灑地走了。
這么早就被叫起來,她可困死了,回去睡個回籠覺才是正經事兒。
宮聿琰與她朝夕相處的時間也不少,知曉她的習性,也沒多說什么,目光無奈中帶著縱容地任由她率先退朝。
掃了一眼議論紛紛的眾臣,輕咳一聲開口:“尹國師剛剛出關,許是要穩固境界,此等凡俗雜事就不必叨擾尹國師了。眾位愛卿可有本奏?”
眾大臣聽到他的話,面面相覷了一番以后,也都安靜了下來。
是張隆當國師那十三年里每日都來上朝,還要插手一番國事給了他們一種錯誤的慣性,所以剛剛看到初瑟這般不在乎地直接離朝的舉動時,才會感到震驚。
現如今宮聿琰說了這番話,倒是讓他們反應過來了,國師本就只是一個虛職,雖然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特權,但在朝政一事上,卻是毫無權力的。
張隆敏銳地感覺到這前廷之上,有不少人都在用一種厭惡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氣的他也差點想要拂袖而去直接退朝。
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么做。
若是五年前,他可以這么做,并且百官都不敢給他臉色看,但現在不行。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
從官居極品到一個小小的芝麻小官,這樣的落差,張隆顯然是不甘心的。
這樣一想,他又想到了昨日夜里的那個神秘人。
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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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瑟一出皇宮就一個閃身回了自己的國師府,繼續睡懶覺了。
對于張家父女二人,她一點都不擔心。
就像她昨天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他們不會吃下破厄丹一樣。
張隆和張苡妏這父女二人骨子里的貪欲她早就已經看的透透的了。
即便一開始一定會因為她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而存有疑心,有點不敢吃破厄丹,但是當一直面對破厄丹這樣一個巨大的誘|惑時,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妥協。
修煉之人,沒有人能夠抵抗的住修為能夠晉升的誘|惑。
就算有,那也不會是這一對為了世俗的榮華富貴就能夠傷害無辜的人的父女。
等到初瑟睡醒,已經錯過了膳時。
但這畢竟是她自己的府上,想什么時候吃東西就什么時候吃東西。
她正在大快朵頤地吃著桌上的全雞宴時,楚晏陵就不請自來了,與他同時到的,還有二皇子宮聿瑔的拜帖。
她手上沾了油,沒有去接守門的侍衛遞過來的名帖,楚晏陵抬腳走到侍衛面前,伸手要取過,但那侍衛警惕地看了楚晏陵一眼,沒給。
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守門侍衛,卻也知道規矩。
眼前這人,是大楚的七皇子,就算國師大人看在曾經姐弟一場的情分上,對他格外照顧,甚至還讓他能夠在國師府內自由出入,可畢竟不是一個國家的人,能防著些,便防著些。
楚晏陵見他不愿意給,劍眉微皺,原本清澈的眸子一瞬間變得暗沉。
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戾氣在四周肆虐。
那侍衛心頭一緊,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咬著牙硬生生抗了下來。
初瑟抬頭看了一眼,嘴里還在吃著桂花醉雞,含糊地說了一句:“小陵別為難人家了,你把名帖放這吧,順便告訴二皇子的人,讓二皇子半個時辰后過來。”
侍衛連忙如釋重負地將名帖放到了初瑟身旁不遠處的地方,然后拱了拱手,道了聲“是”以后,就趕忙出了府門傳話去了。
門外一輛馬車正安靜地停著。
朱紅的車輪,寶青的車蓋,前邊兒還掛了個牌子,用金色的筆寫了個“瑔”字。
小廝在得到侍衛傳話以后,就連忙湊到了馬車前稟告。
說著,還有些憤憤不平。
“這女人!簡直不識好歹!殿下您親自到訪,給足了她的面子,竟然還要您再晚上半個時辰!她簡直就是藐視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