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張家生產大隊一共有四十多戶,老老少少的三百多口人,村里一共三千左右畝地,水田一千二百畝,旱地一千畝,還有八百畝的山地…………”
鄉下的泥道兜兜轉轉的,逛晃晃悠悠的行駛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終于張家村出現在了眾人的眼里。
彼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左右,張家村坐落在大山腳下背靠大山,前面是一條彎延的河流。
河流兩岸是連片的水田,水田里都是彎了腰的稻穗。
牛車穿過稻田,過了石橋就進入了張家村,村口是一片水泥鋪成的壩子,一棵大樹底下放著一個大石磨。
石磨旁邊有孩子圍著跑來跑去,玩得不亦樂乎。
除了孩子以外,還有不少乘涼的老人還有剛下工還扛著工具的男女青壯年。
見了趕著馬車的張大樹所有人都看過來。
“大隊長,回來了。”
見了車上的陌生人,本來還在打鬧的孩子們都停住了腳步,躲到自家大人的身后,探出個頭來好奇的看著車上的蘇念一行人。
不過是小孩,大人們也好奇著呢。
今天一大早的,大隊長就借了對上的牛車進縣城,今天叫人上工的人還是書記呢。
知道一些眉目的人開口與張大樹搭話。
“喲,這就是分配到咱們大隊上的知青呀,看看這一個個閨女后生,細皮嫩肉的。”
這話里的輕蔑還有酸味是蓋也蓋不住。
張大樹懶得理會這種人,
架著牛車從人群中駛過,一路路過的人不乏有人與前面說話的人迎合著。
“那可不是,人家城里吃的都是商品糧,能跟咱地里刨食的農村人一樣不成?”
接著又傳來一聲尖細的中年婦女的聲音,說的義正言辭。
“農村人怎么了?農村人都是貧農,成分好著呢。誰知道這些城里來的人是個什么家庭,保不準里面就有誰是壞分子的子女。”
這話說的尖酸刻薄,但是有沒有說錯的地方在,涉及敏感問題。
車上的人都有些不自在,即使在場的人都是工人家庭的子女,不是那老封建地主家庭壞分子的子女,聽了這話,也有些不舒服。
也許是因為被太多人圍觀,肆無忌憚的打量的原因。
總之,牛車慢慢悠悠的走著。
身后的話一聲接著一聲。
還是那個尖酸刻薄聲音的中年婦女的聲音。
“城里那么好,不用下地干活,吃的還是商品糧,無緣無故的就過來的,八成家里出事了。”
周圍有相熟的人點頭附和。
“說不準。”
然后,又傳出另外一個憐憫的聲音。
“嘖,天可憐見的,好好的一個孩子,家里人怎么舍得讓人到鄉下當知青。”
周圍的人聽到了這話,安慰對方道。
“桂花嬸子,這你就不懂了,這上山下鄉都是先進分子,哪里有困難,就到哪里去,農村是廣闊新天地,大有作為。”
被叫做桂花嬸子的人,聽到這話心里舒服了些,響應政策好呀。
“是這樣子就好,是這樣子就好。”
雖然說從城里到了鄉下,但是總比被打成壞分子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