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明白,淵太祚任然想要拖著楊萬春,幫著守城,那怕是讓鄒羽多損失一些人手,讓他心情變差,淵太祚都是愿意的。
“楊萬春,莫非你想賣國求榮!”淵太祚面無表情的指責道。
“哼!不勞淵家主費心!”楊萬春拂袖說道。
“呵呵,被老夫說中心思,老羞成怒了!”淵太祚冷笑道。
“哼!這是老將軍的指示!你以為楊某像汝等一般,蛇鼠兩端!”楊萬春眼睛一瞪說道。
“如今老將軍昏迷不醒,你當然怎么說都可以了!”淵太祚鄙視的說道。
“豈有此理!楊某頂天立地,豈會說謊!”楊萬春面帶怒氣的說道。
“將軍!老將軍醒了!”正在二人爭吵之時,一名士卒驚喜的前來稟報。
二人再也顧不上爭吵,連忙向不遠處的房間走去。
“老將軍!”楊萬春快步上前,走到乙支文德面前,輕聲呼喚道。
乙支文德面容枯朽,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拉著楊萬春哽咽道:“一戰而失十數萬精銳,老夫是罪人啊!”
“老將軍何出此言,敵人實力強大,這非戰之罪!”楊萬春連忙輕輕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最不能原諒,就是老夫到現在,還不知道如何敗的!他們如何布置的兵力?而我們哪些隊伍還存活著?”乙支文德望著楊萬春說道,略帶焦急的等著楊萬春給他解釋。
“具體情況,已經無從得知,末將慚愧!只有五萬多人回城,從他們口中,探聽到的消息,也是千奇百怪,做不得數;
只是有兩點可以確定,城外具有許多重甲兵,全身鐵甲,刀槍不入的那種;另外就是猛將很多,因為他們差不多是同時動手,不但封鎖城池,還有道路與江面。”楊萬春回答道。
這是他根據逃回潰兵,匯總的消息,其中很多事情,他都大惑不解,例如為何每一只隊伍,都被別人以少勝多;為何三五萬人,打不過萬余人,這究竟是高句麗人的退化,還是別人的進步,為何差距突然變得那么大了。
他當然不明白,這就是精銳士卒加上精良裝備的威力。高句麗人,除了將領,有誰能裝備一身鐵甲?就連高建武的親衛,都辦不到;而現在鄒羽手下,已經裝備了五成士卒,這就是差距。
如果沒有遇到兵種相克,這種精銳,完全可以一打幾,配合起來,那就更厲害了,只要不被同樣素質的士卒圍攻,想要贏,那就太難了!
前面鄒羽帶三千最精銳的步卒,能頂住兩萬騎兵,反殺不少,這還是因為人手太少,被圍攻的原因;這次是主動進攻,不但猛將眾多,而且都是步戰,這優勢就大了去了。
就像一大卡車,沖著一群轎車去的,不撞壞幾十輛,自己都是擦傷,更何況帶頭的還是裝甲車;楊萬春非常不理解,僅僅只是短短的幾年,中原士卒,怎么就變得如此厲害了,比起當年楊廣征討,更讓人感覺無可匹敵。
就像乙支文德一樣,輸了連原因都不清楚,就那么糊里糊涂的敗得一塌涂地。
幾人面面相覷,眼神中都是一片茫然,就像后世某手機生產商說的:“我們都沒有做錯,但是輸了!”
“老夫不甘心啊!”乙支文德紅著眼,坐起來說道。
“是啊!老將軍,你可要振作起來啊,這國內城,這高句麗,可離不開你啊!”淵太祚堆起笑容上前扶住乙支文德說道。
乙支文德艱難的轉過頭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淵太祚。
“老將軍,你想說什么?”被乙支文德紅著眼面無表情的盯著,淵太祚心里發虛的問道。
乙支文德嘴一張,就是“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淵太祚一臉。
被突然變故嚇了一大跳,淵太祚連忙松開乙支文德,連連倒退幾步。
“老將軍!你…”淵太祚一抹臉上血跡,抬頭問道,話沒有說完,就見到楊萬春沖了過去。
“老將軍!”楊萬春看著垂下頭的乙支文德,輕聲喊了一聲,見沒有絲毫回應,不由伸出手掌,顫抖著摸向乙支文德的脖子。
剛剛摸一下,楊萬春就猛的一縮手,站起來后腿一步。
“怎么樣?”雖然猜到了結果,淵太祚還是咽咽口水,艱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