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血霧中的龍侍也開始向前移動。
兩者的動靜是同步的,都帶著足夠的赴死信念和摧毀對方的強烈**,現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在一方沉入江底之前絕不會停下腳步。
摩尼亞赫號從零開始加速,兩側船舷江水開始揚起翻涌,在加速到一定程度時船上拉響四聲短促的船笛,在海面上會船時,四聲短笛代表著本艦不同意對方的訴求,并且請求對方采取避讓行動。
龍侍聽不懂笛聲的意義,就算他明白他也不會去避讓,他全速前進,青銅般堅硬的龍軀甚至比摩尼亞赫號大上一整倍,真正撞擊上該覆滅的也是代表著人類文明的鋼鐵戰艦!
高亢的龍文響起了,全新的言靈在構筑中,這一次不再有“環”亮起,亮起的是龍侍本身,他的鱗片在被高速加熱,熱能激發電子發生躍遷,熱能轉化為光能,整個龍軀都亮了起來,他把自己本身化作了武器,要將整艘軍艦在撞擊的瞬間化作鐵水。
君焰極致,靜態加溫。
摩尼亞赫號加速、加速、加速,直到引擎發出了肺癆患者一般撕心裂肺的咳聲,整艘軍艦被壓榨出了最后的生命,他就像一直利箭視死如歸地沖向了血霧中的巨大龍類!
在船頭上,林年迎著呼嘯著撲面而來的劇烈江風跨出了一步,水流擦過他的臉頰倒映出他的眼眸以及那暴怒的龍類,也就是他踏出的這一步,沉重得像是將數十噸重的軍艦無端向水面壓下了半分,高速行駛的軍艦沉浮之間炸起血水巨浪從他兩側掀過沐浴在他滾燙的身上散發出濃厚的血蒸氣。
兩側的水面、山峰、風雨在他的身邊飛逝而過,他的右手慢慢地拔出了七宗罪內盡頭的一柄刀劍,刀刃出鞘的過程像是江水潺潺般細化和溫柔,但在每一寸刀刃離開時那劇烈的心跳就越發洪大,整個摩尼亞赫號上的幸存者都按住了自己的心臟強忍住那心悸的感覺。
七宗罪·暴怒,出鞘在了林年的手中,青銅匣落到了身后的甲板上,六道心跳聲漸弱,唯剩下他手中那把沐浴著血水與風雨的斬馬刀,暗金的刀身每一寸都在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壓抑不住地發出龍的吼叫聲!
他在高速行駛的船巔前微微屈身,右手將那一米八長的巨型斬馬刀收束于左腰間,他凝視著江對面的龍,那巍峨的龍軀如山如海,站在船巔前的他顯得如此的渺小。
既然要斬開山和海,那他就需要更多,需要那開山填海的毀滅性的力量。
抓住暴怒刀柄的右手五指悍然發力,他輕放在斬馬刀刀背上的左手猛然往后拉去,瑰紅的鮮血如瀑般灑在了暴怒之上,在血液之下那把長刀居然開始了延伸,順著他左手拉出的弧度延伸!延伸!灼熱的光亮暴漲,光滑的利刃長出了細密的龍牙!暴怒的長度延長了,到達了驚人的七米,在林年的緊握下沉重刀身不墜,干脆利落地收進他的腰間,插入了不可視的“鞘”內!
暴怒·審判之劍。
龍侍咆哮而來,就像是江面上初升的太陽照亮了大半的三峽,那是次代種拼死的一搏,龍威如山,龍焰如海!
巨大的環出現在了背部,君焰極致釋放,爆炸將江面巨量的水揚起,空氣的炸裂聲爆響,那是突破了音障的表現,潛龍破淵!
狂襲而來的摩尼亞赫號上,林年的左手虛張開向前一點點推出,像是將那影響他出刀的氣流撥開了,伸平五指繃直,八極拳馬步如根扎入摩尼亞赫號與這沉重的軍艦融為一體,熔巖的眸子死死抓住了那龍侍身上的“點”,壓抑不住的嘶吼聲從喉內涌出。
一百米!
七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