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出院了,沒跟任何人說,是一個人偷跑了出來的,坐著出租車在這座城市里晃晃悠悠到了城南,下車后上了年紀的出租車司機大爺居然給我敬了個禮,大概是看我穿著從醫院里順的不知道哪位倒霉軍官的外套以為我也是個軍官,于是我也裝模作樣地認真給他還了一個禮…老天保佑我當時敬禮可別舉錯手了。
出租車離開后落在我眼前的就是街對面的孤兒院了,大鐵門加圍墻,以前看起來像是集中營的地方現在倒是順眼了許多,甚至還恨不得圍墻多修高幾米,免得又有心懷不軌的家伙翻進去偷孩子。
但想到這里我又啞然失笑了,因為我知道之前的孩子被拐走其實根本怪不到圍墻高度上,這三天的調養后我的身體機能恢復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也算是知道“混血種”這詞的真正意義了,就這孤兒院的墻壁就算再修高兩米我都能給輕松翻過去,要想真正杜絕混血種作案還是得在其他地方下功夫。
我正準備過街往孤兒院里走,忽然就看見斑馬線對面有個人站在那里等著我,跟我一樣的軍官服,但那鐵塔般的身影和標槍一樣的軍姿一下就把我這個低仿和正版的區別顯現出來了。
那當然不是軍區的人來抓我了,那人正是我表哥周震,他出了禁閉之后沒來醫院看我,我還以為他生我氣了,沒想到居然在這里遇上了,看樣子還是來堵我的。
我心驚膽戰地過街,走到他面前準備打招呼,可他只是擺了擺手輕輕按了按我的后背示意我跟他走。
落在我背后的那寬大手掌上的力量和溫暖一瞬間讓我放下了原本升起的隔閡,只是一個動作我好像就回到了當初在大院里當我表哥跟屁蟲的時候,我不管怎么鬧怎么作表哥也會按按我的腦袋什么也不說。
我說表哥好啊。
他說才關禁閉出來,好個屁好,醒了也不知道去后廚帶點吃的來禁閉室塞給我。
我啞然失笑,算是知道那群新兵往后廚鉆是誰教的了。
我跟表哥一路走進了孤兒院,大概是表哥提前打好招呼了,孤兒院里的人都沒攔我們,倒是時不時有小朋友好奇地看著穿著軍裝的我和表哥眼里露出敬仰和羨慕的光芒,這不由讓我這個冒牌的家伙背脊打直了許多。
表哥帶我往孤兒院樓上走,周圍的人也開始少了許多,我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口問我表哥為什么他知道我會回來這里?
表哥說我能不知道你么,你摸著手柄我就知道你要打升龍拳還是波動拳,要不是我提前跟周炎炎打招呼,你以為你能隨便跑出軍區,部隊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跟你開玩笑的呢?
我當時心想壞了,我從醫院出來偷拿軍官服,一路上逢人就敬禮,一路上沒人盤問我,我還沾沾自喜地以為我偽裝到位了,和著我是讓整個軍區都看了笑話!
表哥沒在乎我的尷尬,直言說你回來這里無非是想把這件事情畫個句號,了卻心中的一樁事是吧?
我沉默了一下點頭說是也不是,主要是想回來看看老黃豁出命換回來的孩子長什么樣的,在這之前這孤兒院里的人還一直咬死這孩子不存在呢。
表哥頷首沉聲說那孩子他已經看過了,了不得的混血種,有“龍虎如意象”,像他這么個孩子出現在孤兒院被人盯上不冤,甚至說是遲早的事情!
我說那多了不得也不能把人給裝棺材里啊,奪筍啊,綁架他的人簡直挨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