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黑暗中走來,走進大雨里去。
在黑暗的樹林中時他唯一的辨識是那雙黃金瞳,在瞳仁的深處有金色的液體旋轉出不可思議的圖形。但從詫寂的樹林中走出后,那巨龍般的威嚴又從他那明朗起來的俊秀臉龐上消失掉了,那纖細狹長的身上穿著一身濕透的白體恤,漆黑的額發下是永不熄滅的黃金瞳,里面沒有多余的情緒,只倒影著雨中那橘紅雷霆中的人影。
“原來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軍。”廢墟里,雷霆中的男人嘶笑了一下看向愷撒的背影,“你以為一個人就可以為你改變戰局的結果嗎?”
愷撒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向了遠處昏迷的一眾學員們,他的任務還遠沒有結束,在等來援軍后他依舊還承擔著救援傷者的工作,在他見到援軍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場戰斗已經結束了。
男人看著愷撒離開陷入了沉默,他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動作,因為他的余光永遠留在了小樹林中走出的那個大男孩的身上。
那雙黃金瞳...那漆黑額發下的黃金瞳給了他一種莫名的心悸感,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來源于血統的威壓。
“名字。”男人說。
男孩走進了廢墟,踩在了焦黑的泥土里,雨水從他的額發滴落,他站在了大雨里,于是大雨開始說話:
“我趕時間。”
話語過于臃腫就會像是詳盡過頭的地圖,面面俱到卻又無從下手,從繁雜的言語里無法提煉出表達的核心意思。但這個男孩不同,他的話真的很少,直來直去,他說他趕時間,就意味著他真的在趕時間,話語留下之后,開始步伐穩定地走向了廢墟中的男人,無視了廢墟上空懸浮在大雨中的那些致命的金屬。
這時男人也看見了在他的手中提著一把修長的刀,雨水淋在刀上順著鋒銳的刀刃滑下,刀光鑒人、水流如注。
他為殺人而來,自然話少。
“先是一個話多的,然后又是一個話少的。”男人低笑了一下,再度抬頭凝視踏步而來的大男孩時眼眸中盛開的了金色的鳶尾花,橘紅的光芒瞬間凝滯了。
他向對方手中的那把長刀施加磁場的控制,但卻發現長刀如鐵焊一樣死死錮死在了握住刀柄的手中,足以見得上面的握力有多么驚人,雖然‘陽雷’的領域無法做到像是‘劍御’一般對金屬有完全的掌控,但這個距離他對那長刀施加的力量足以將一只水牛拽翻,可握住刀的男孩卻堅定穩固得像是扎根進了大地中!
他果斷放棄了奪取對方武器的打算,也確定了對方的危險程度,他不想冒險了,準備以最直接的力量徹底終結廢墟中的一切。
于是大雨中無處不在的金屬開始震動,強磁場劇烈收縮,橘紅的雷霆再次光芒萬丈,高亢的詠唱聲在廢墟上狂舞,像是對這黑夜、大雨、世間最強烈的控訴和詛咒。
言靈·陽雷。
“無論來多少人,在這種詛咒的力量下也無濟于事,你們還不明白嗎?”光與熱潮中,男人如同神明一般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