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運筆如山,細細雕琢的時候,小舞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少爺……少夫人,少夫人就快回來了!”
“哦。”關寧輕輕地應了一聲,他沒有抬頭,繼續運筆如山……
傳說中的老婆終于要回來了!
云芷蕾,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說實在的,關寧與她只見過幾次面,然后就結婚了,然后……他連洞房都沒進,就逃跑了,然后……一昏就是半年多了……
在這半年多以來,云芷蕾幾乎只身扛起了整個關家!
她勤儉持家,對婆婆孝悌,對下人憫恤,對待親戚朋友得體大方,如此賢良淑德的女子,卻并不只是“花瓶”的樣子,當她在外經營關家的生意時,完全是一派高瞻遠矚,雷厲風行的商業雄主風范。
除此之外,云芷蕾出身武學世家,家學淵源,她跟隨父親習得一身凌厲武功,傳聞她手中的一柄長劍,犀利靈妙,已達大成之境。
這樣的女人,得到的贊譽自然是卓絕超凡的。
相形之下,關寧的存在感就渺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一想到就要見到她了,關寧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唯有繼續寄情筆端,寫意山林……
“啊,畫成!”關寧頗為自得地捧起桌上的畫紙,吹了吹上面還未干的油彩與墨跡,仔細地端詳著。
“功架還在,只是細節有待雕琢,還有……畫筆顏料之類的東西……可能要自己動手再調配一下了……”關寧喃喃自語道。
“嗯,不錯。”關寧再看了看手中的畫。
如果要給這幅畫打分的話,他給自己打60分,扣下的40分是怕自己驕傲!
小舞這時從屋子另一側走過來,也好奇地看了看關寧的畫,一瞥之下,頓時霞飛雙頰,雙手捂臉,羞叫道:“嗚……少爺,少爺……你……你這畫的什么呀?!”
關寧瞟了小舞一眼,將畫紙折了起來,放到煮水的爐子上,燒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小舞的腦袋,不以為然地道:“練筆之作而已,尚未達通明練達之境,見笑了。”
“不是……不是……只是……那……那……”小舞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著關寧,滿臉的臊熱紅暈仿佛都能溢出來了。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畫紙上那些“行云布雨”的畫面,而那些栩栩如生,交纏在一起的人兒……居然是出自少爺之手?!這讓她胸口就象撞進了一只小鹿似的,怦怦直跳!
“走吧。”關寧整了整衣裳,穿上厚厚的皮靴,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去哪?”小舞霍地將捂在臉上的小手張開,一臉不解地看著關寧道。
“你不是說少夫人回來了嗎?我們去見見她啊,我跟她老夫老妻的,總不能避而不見吧。”關寧笑道。
“少夫人只是快回來了!她還沒回來呢!”小舞擺著小手,一個勁地解釋道。
“哦……那她什么時候回來?”關寧一邊給自己的腳纏上護腿,一邊問道。
“呂管家說少夫人找人捎信回來了,說我們關家的貨船大約會在今晚亥時在高郵碼頭靠岸,呂管家到時會帶上莊丁和馬車前去接應。”
“嗯,我知道了。”
關寧綁好護腿之后,站起來,在原地跺了跺腳,試了試護腿的松緊程度和舒適程度,覺得合適了,便返身下樓去。
“少爺,你又要去哪啊?”身后傳來了小舞略顯焦急的聲音。
“我去跑步,你不要跟來了……”
小舞看著在樓下踏雪而過的關寧,咕噥道:“又跑?早上不是剛跑過嗎?”
換做前些天,她肯定會跟出去的,但她現在對于關寧一些古怪的習慣早已見慣不怪了,便返身回到屋里,打算整理一下關寧的房間,一眼看到爐子里那已經被燒成灰燼的春宮圖,小臉又火燒似地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