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俱羅肅然道:“公主殿下,今夜是薛大人壽辰,你是他的學生,卻在這薰臭之地做此偷襲的小人行徑!不是胡鬧是什么?!”他是曾經鎮守邊陲的封疆大吏,與楊旖蝶說話時自然沒那么客氣。
楊旖蝶:“……”她一時語塞,不過細想起來,魚俱羅說的好象一點都沒錯。
“哼!”楊旖蝶狠狠地看了看關寧,返身往花苑的方向走去。
“唉,”楊旖蝶走后,魚俱羅才輕輕嘆了一口氣。
“多謝魚將軍解圍。”關寧上前向魚俱羅拱手道。
“你是有什么事得罪了她嗎?”魚俱羅皺眉問道。
關寧苦笑道:“都是誤會呢,在下已經解釋過了,可惜安平公主不聽在下之言。”
“你好自為之吧,晉王殿下也保不了你多久的。”魚俱羅瞥了關寧一眼,搖搖頭,亦往花苑方向走去。
“唉,上個廁所都被偷襲!這真是……簡直了……”
“一條魚跟幾幅畫而已,你用得著這樣嗎?”關寧望著楊旖蝶遠去的背影,長嘆道。
……
……
薛道衡的壽宴已經過去了兩天,但關于斗詞比賽的話題依然熱得發燙,關寧的神級表演,讓揚州城的文人們就象發掘到了一個新寶貝似的,說起話來,三句不離“關子澄如何如何”,“這首詩若是讓關子澄來作,又會如何如何”。
關于關寧的話題,如同春天的花香與細雨一樣,總是縈繞在各大詩社,各間學府與私塾的梁柱間,各種對于關寧的溢美之詞,讓那些當晚的“失敗者”聽得面上黯然,心中更是灰暗不堪。
關寧,關子澄的名氣,這一下算是徹底引爆了,某些崇拜者甚至已將其列為與薛道衡,虞世南同等級別的大文豪。
而關寧送給薛道衡的那幅《寒梅傲雪圖》,據說已被薛道衡掛在了書房的墻上,與一眾名家同列,雖然畫作并非關寧所畫,但卻是來自于他的推薦,為此,孫尚子的名聲亦迅速傳揚開來。
這一天,華堂詩社的學生們正在學堂中等著詩社的首席學士—張京華。
張京華雖在斗詞大賽中落敗,但敗得比較有格調,因為他是四名完成填詞之人中的其中一位,雖然評價遠遠不及關寧,但亦算雖敗尤榮了。
華堂詩社的學生們談論起自家老師之時,言語間也是帶著些許驕傲的。
一眾學生們的說話聲越來越響,說話的神態也是放肆得很。
張京華進到學堂大廳之時,耳邊一下子便充斥著對于關寧的溢美之詞。
他心中暗嘆一聲,來到案前,“啪”地一聲,將鎮紙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滿堂皆驚。
張京華眼神如冰,看著一眾學生們。
見到師尊來了,這群猴子們立即安靜下來,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案桌前。
張京華象沒事人似的開始講授經學,他是一個嚴謹而溫文的人,對于講學向來一絲不拘,接近一個時辰,課學教授完了,大家得以歇一口氣,這時,便有學生問他:“張師,請問在詩辭方面,您覺得您與關子澄相比如何?”
張京華抬頭望去,發問之人,是詩社中學問最為稀松平常,但又自詡天資最好的那個富家子弟,便坦然道:“若論詩辭,我遠不如他!”
如此坦然的態度,令一眾弟子們訝然。
張京華倒是覺得很平常,試問在揚州府,還有誰敢說自己在詩辭方面能勝過關寧的?!
這時,門外走進一名奴仆裝扮的人,他臉上有傷,眼眶烏青,這個人上前來便對張京華耳語了幾句。
張京華聽罷,立即堂下眾學生道:“我有要務要處理,接下來的詩文課由蔣濟文先生講授。”
說罷,便跟著那個仆人匆匆地出了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