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堂詩社是由張京華創辦的,距離他的住宅不遠,而由他老爹創辦的匯文齋離他的住宅亦不遠。
他腳步匆匆地朝匯文齋走去。
穿過匯文齋那如同學堂大門一般寬敞的前門,張京華直入匯文齋的字畫交易廳。
未等他進門,里面已經傳來了元義同的叫嚷聲:“叫元美過來,就說我元義同要見他!”
張京華撩起袍腳,一步就跨了進去,只見廳中是元義同與祝軻兩人,元義同正與匯文齋的執事掌柜大呼小叫,祝胡子則悠哉游哉地在堂中踱步。
見到張京華,元義同就如同見到了“包青天”似地叫道:“元美啊,你可得管管你手下的人啦,他這種漫天要價的德行可助長不得啊!”
張京華腳步雖急,但仍是不忘禮儀,先向元義同與祝軻兩人拱手行禮后,才端重地問元義同道:“子野,何事如此惱怒?”
元義同聽罷,頭一抬,眉一皺,瞥著張京華,一副“老兄,你這樣子就沒意思了哈”的表情,拉長聲音說道:“還能有什么?你手下的掌柜將那幅《獨釣江雪圖》的價格漲到了30萬錢?這……這象話嗎?”
匯文齋的掌柜滿臉委屈地望向張京華。
張京華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作聲。
“原來是這事,哈哈。”張京華笑道:“我還以為子野受了多大委屈呢,竟將我的門房都打傷了。”說罷,他的眼光瞥向那個向他報信的人。
元義同眼中閃過驕橫的神色,但瞬間又換上了一臉燦爛的笑容道:“誤會……誤會而已,在下一時氣憤,下手重了些,只不過……你手下的人,也實在太不象話了,竟將原價10萬錢的畫,生生提到了30萬錢!這……這叫人如何能忍?!”
張京華看著元義同,淡淡地道:“子野,你今天是第一次上我這里買畫,你打傷我下人的事,我不與你計較,至于《獨釣江雪圖》的30萬錢,不是我定的,是關寧,關公子兩次差人過來調整的價格!文契印信皆在,子野若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拿給你看!”
“什么?!子澄在數天之內就將那幅畫的價格提了三倍?!”一直默不作聲的祝軻忽然問道。
張京華忽地冷冷地道:“你們不也是在這數天之內才忽然想買這幅畫的嗎?既然有人想買,子澄便想提價,又有什么不妥的?”
聽到張京華這句滿含怒意的話,祝軻與元義同一下子便無語了。
是啊,之前10萬錢時無人問津,現在30萬錢時反而有人過來問價了,這就是市場規律。再貴的東西都會有人買,只要買的人覺得值!
所謂價值,都是人YY出來的,這個星球上最值錢的東西,便是我們踩著的土地,其他的,皆是過眼云煙而已!
“三十萬錢?哼,哼,一幅無名之輩的畫也值這個價嗎?”元義同冷笑道。
張京華淡然道:“值與不值,以后才知道,字畫之價,在于藏,而非顯。”
元義同冷笑連連,不再搭話,他抖了抖衣袍,施施然便往大門外走去,將出門時,卻見祝軻一動不動,便問祝軻道:“云山兄,你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