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躬身說道:“這段時間叨擾了。”
禮貌地說著話,語氣倒是很決絕。
鄭撅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論怎么說都沒用了,王盛心里還是抱著拯救五姓的想法。
看著王盛走回長安城,鄭撅的心情有些復雜。
一個生性純良的人,又沒什么經歷。
這樣的人要面對如此險惡的人心。
還能如此堅持下來,雖說有些固執但他的這種堅持確實很難得。
五姓終將要亡,這更不是王盛游說李承乾就可以扭轉的,如今是李世民想要五姓亡,天下士子人心離散,李正一天印書上千冊,李世民想要什么樣的書籍,李正就可以印出成千上萬冊。
李正是五姓最大的威脅。
印刷術是五姓最大的命門。
對握著刀的李世民來說,他一定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正想著,鄭撅沿著新修的官道上就已經走到了涇陽。
還是清晨時分,天也還未完全敞亮,已經有不少車馬來往在官道上。
“布衣百姓永遠都是最勤勞的。”
一句話語在耳邊響起,鄭撅側目看去是許敬宗。
許敬宗也看著鄭撅,“我說得對吧。”
在這里見到許敬宗有些意外,據說許敬宗和李義府兩個人是李正的左右說。
鄭撅連忙說道:“見過前輩。”
“前輩?五姓出來的孩子還真是禮貌,我們關中人可沒這么多的禮數。”許敬宗笑道。
鄭撅看了一眼許敬宗的神情,又說道:“看前輩氣色不是太好昨晚沒有睡好嗎?”
說到這個,許敬宗長嘆一口氣,“我這不是剛從平康坊回來,心中有些腰酸腿軟,看來回村子里還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平康坊……”
“對,平康坊。”許敬宗上下打量一番,“看你年紀也就二十多歲,年紀輕輕也要潔身自好,少去風塵之地為好。”
鄭撅連忙說道:“晚輩謹記教誨。”
似乎有些不習慣這個鄭撅一次次的行禮,許敬宗帶著他來到一處鋪子對這里的老板說道:“來兩碗面,再加一碟羊肉。”
勤勞的伙計應聲答應。
鄭撅看著吵鬧的四周說道:“前輩一直都在這里吃嗎?”
許敬宗說道:“平日里就是在這里吃。”
見鄭撅看著四周,許敬宗又說道:“怎么?這里太吵了?年輕人你看到這里來來往往的人了嗎?這種煙火氣要多看看,用我們長安令的話來說這叫走基層,千萬不要脫離群眾。”
鄭撅感慨道:“不要脫離群眾,長安令的境界實在是高。”
這小子壓根就沒有聽懂這話的意思吧,回答得倒是很敞亮。
年紀輕輕就如此虛偽,想必以后也是一個人渣。
許敬宗仔細一想,自己年輕的人還沒這么虛偽。
兩碗面上桌,還有一碟羊肉。
鄭撅看著碗中的面,只是清湯面加兩根青菜,連一點油水都沒有,倒是眼前的許敬宗吃得很歡。
許敬宗看鄭撅沒有動筷說道:“怎么不合胃口?太寡淡了?”
“早飯要吃,咱們涇陽村子不大,但村子里的人一日三餐都很按時,而且早上吃得太過油膩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