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被他這副表情逗樂了:“我想了想,那賣貓盆的錢不如就給我那外甥孫留著,以后上學,買房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我歲數大了,根本就花不了這么多。”
鄭少秋聞言沉默了幾秒鐘。
他雖然和這個所謂的舅舅并不是很熟,但此刻也感覺到了來自旁邊這個老人的善意。
那是一種非常純碎,沒有任何私心,更不求回報的親情。
他抿了抿有些發干的嘴唇,笑道:“您就別操這份心了,我和林岑月還年輕,現在當務之急是給您討個婆娘,后半輩子還長,有個人知冷知熱也好。”
聽到這話,許可黝黑的臉色有些發紅。
這個木訥的漢子,直接低下了頭。
鄭少秋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人吶,這一輩子不能只為自己著想,也不能只為別人著想。”
他拍了拍許可的肩膀,笑道:“舅,你為岑月做得已經夠多了,該是為自己考慮了。”
許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撓頭說道:“我哪做什么了,我幫不上什么忙。”
“林家,我惹不起。”
鄭少秋擺了擺手,隨口說道:“你這么多年留在平京,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激勵。”
“如果沒有你的話,可能她都堅持不到這一天了。”
許可拍拍屁股,直接站起身來:“我哪有你說的這么重要。”
“一個老光棍而已。”
說完,他樂呵呵的往屋內走去,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顯然心情不錯。
鄭少秋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洗漱好之后,他一個人躺在有些發硬的床板上。
期間林岑月還打來電話,問他們晚上吃的什么,相處的怎么樣。
當她從鄭少秋口中得知自己這個舅舅已經身價不菲的時候,頓時驚掉了下巴,同時也由衷的為他感到欣喜。
在林岑月心中,從她母親走后,許可可能是唯一的僅有的精神寄托了吧。
“謝謝你,少秋……”
她的語氣有幾分輕快。
“和我沒有多大干系。”
鄭少秋翻了個身,頓時傳來一陣吱呀的聲音:“這都是他收回來的。”
林岑月吃吃笑了一會:“如果沒有你的話,他現在還把那汝窯水仙盆當貓盆呢。”
鄭少秋打了個哈哈,隨口問道:“你那邊進展的怎么樣了?”
“還行,有韓家和二伯發力,應該是沒問題了。”
“那就好……。”
鄭少秋點點頭,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下意識抬起頭一看,只見一道人影偷偷的打開鐵柜子,把那汝窯水仙盆拿在手里,愛不釋手的摩挲著。
“你舅舅今晚怕是睡不著咯……”
他暗暗壓低了幾分聲音,對著電話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