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這功夫,孫遠春趕緊扯著喉嚨喊了一句:“我要贖回我的東西,他們不讓進。”
娃娃臉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后冷冷一笑,有恃無恐的說道:“周經理,他們二人衣冠不整,按規定不能進去。”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隨后傳了一道明顯有些不耐煩的聲音:“早上的時候,不是跟你們交代過了嗎?”
“今天一定要經心,少惹事!”
“總公司領導要下來檢查,而且好像有大人物要過來!”
“你們他媽的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掉鏈子,就直接給我滾蛋吧。”
“我們裕興昌沒有任何規定,不搞任何歧視!”
“只要他不光著屁股,一律歡迎。”
“要是總公司這次的暗訪被你們給攔了,呵呵……”
聽到這番話,兩個保安渾身打了一個機靈,臉色非常難看。
這份工作,他們可是托了不少關系,雖說是保安,但可是裕興昌的保安,工資待遇那是剛剛的。
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丟了工作,可太得不償失了。
娃娃臉回過頭來,淡淡的瞥了鄭少秋一眼,指著他的鼻子,叫道:“今天算你走運,平時早把你轟的遠遠地!”
“進去給我當點心,要碰壞了里面的東西,就算你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兩人進了典當行,孫遠春一臉不好意思的神色,不住的低聲給鄭少秋道歉。
鄭少秋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要說,這裕興昌也確實非常大氣,淺黃色的實木地板鋪的嚴絲合縫,進門正對會客室,幾株綠植裝點的恰到好處,左側是齊腰的柜臺,古香古色,過道上設置了兩個圓形的交易窗口,有三三兩兩的人正低聲交談著什么。
鄭少秋掃了一眼,隨后便繞著柜臺轉了起來。
不多時,他腳步一停,透明玻璃內擺放著十來只明表,其中兩快表盤翠綠的手表是勞力士綠水鬼,不算太貴,但也不便宜。
還有幾顆鑲鉆的女士腕表,在燈光的映襯下,反射著好看的光澤。
這些表都是裕興昌典當行收的,現在早就過了贖當期限,所以正大光明的擺在這里出售。
當然,在典當行里,像這些高級奢侈品的價格都不算太高,也有不少人在這邊購買。
不過,鄭少秋此時的目光不卻不在那昂貴的機械手表上,而是注視著角落的位置。
他的嘴唇緊緊抿著,眉頭微皺,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等待的孫遠春雖然有些著急,但見他這副樣子,也不敢出言打擾,畢竟現在他能指望的只有鄭少秋了。
半晌過后,鄭少秋這才緩過神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指,輕輕敲了兩下防彈玻璃的柜面,客氣的說道:“麻煩把這塊表取出來,我想看看,謝謝。”
柜臺里的店員正在接待另一波客人,聞言直接點了點頭,隨后禮貌的說了句稍等。
一層還站著不少女店員,一個個都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過來的意思。
她們在這工作的時間不短,眼光自然毒辣。
這個渾身泥點子的小伙子,還有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老頭,一看都不是什么有錢的主,恐怕連薅羊毛都薅不下來。
圈內有個不成文的說法。
窮玩車,富玩表,釣魚毀一生。
雖然買輛豪車動輒幾百幾千萬,聽上去要比表貴多了,但能放棄實用價值更大的豪車,去選擇價格昂貴卻沒什么卵用的腕表,那他一定不會是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