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鄭少秋開口了,這價格也算是定下來了,吳老心頭的那塊大石頭也算落了地,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直接道了聲謝,百年急匆匆的喊來小七把pos機取了過來。
而李鶴年倒也沒閑著,早就把合同都準備好了,平鋪在桌面上。
鄭少秋掃了一眼,大致上沒有什么問題,于是便要下筆。
正在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桌面上多了一方硯,還有一支毛筆。
硯是硯,整體呈橢圓形,上面刻著精致的浮雕,側面有著幾行小字。
而那毛筆明顯也有不少的年頭了,筆管上有著斑駁的痕跡,筆鋒應該是價格不菲的狼毫。
鄭少秋微微一怔,隨即目光一轉,瞥了李鶴年一眼,心里頓時明白了什么。
他呵呵一笑,直接手腕一轉,提起毛筆,筆走龍蛇,一氣呵成!
濃墨淡淡暈開,就像一副意境高遠的山水圖。
末了,他手腕輕抖,就此擱筆。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用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就完成了。
雖然李鶴年和李春來之前就有所準備,看到也是目不轉睛,但是仍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隱隱觸碰到了什么,但是又抓不在手。
這種感覺,讓人發狂。
而這時,鄭少秋已經風輕云淡的坐了下來。
合同上的字跡未干,墨香淡淡。
打眼一看,兩人頓時傻了眼。
李春來之前聽老朋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些不以為然,畢竟鄭少秋看上去不過才二十出頭而已,書法能有多好?
更何況是難度頗大,需要下狠功夫的草書。
但是現在……
他隱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驚呼一聲:“天骨鶴體!”
鄭少秋聞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辛徐文,故鄉在三蘇山一代,進士出身。”
頓了頓,他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他的硯臺……實在是不怎么樣。”
話音剛落,李鶴年和李春來都齊齊神色俱震,眼睛瞪得渾圓,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就憑剛才這句話,鄭少秋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已經變得高大無比……
而這功夫,劉振華也緩過神來,眼中的貪婪內斂,精光一閃即逝,便面上不動神色,心里卻涌起了軒然大波。
沉默的站了幾秒鐘,調整好心態之后,這才緩步走了過來,笑呵呵的說道:“鄭小友,這鼓凳你想以什么價格出手?”
因為剛才劉振華先看得鼓凳,所以談價格也是他先來,吳老就算再心動也只能在旁邊等著,如果實在是談不攏的話,他才能出手。
這就是規矩。
鄭少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努了努嘴:“你報價吧。”
而這時,那個女人也走到了劉振華跟前,附在他耳邊,嘰里呱啦的不知道說了什么,但是看她臉上那忿忿的表情,明顯不是什么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