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秋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淡淡開口:“弘一法師,民國四大高僧之一,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他在名聲最盛的時候皈依了佛教,此后不理世事,大徹大悟,終悟至高佛法。”
“在他沒出家之前,還有一個稱呼,叫做李叔同。”
“那首離別的詞,就是他填的。”
聽到這番話,許可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輕聲問道:“是那長亭外,古道邊,烽火……烽火……”
“芳草碧連天。”
楚妙真嘴角抽搐了一下,糾正道。
許可沒什么文化,對這些也一知半解,當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不錯。”
鄭少秋點了點頭,緩緩吟出:“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福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他的語氣很輕,似乎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紅酒杯一般,念完之后,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悲慟,于是點了一根煙,在白色的煙霧中躲了起來。
半晌之后,他雙手捧起那心經法帖,目光深邃而悠遠。
“年輕時風光無限,艷驚四座……”
“無論在任何一個領域,他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才情高縱……”
“而后,疏離紅塵,四大皆空……”
“要知道,他在出家前,都有孩子了……”
“老婆孩子不遠萬里來尋他,跪在廟門前,只為能見他一眼……”
“但最后,他也沒有出來……”
“關于這一點,眾說紛紜,無從評說……”
“入世,他是百年一見的才子,出世,他是得道高僧,律宗執牛耳者……”
“真正的,了不起的大師!”
聽到這番話,許可和楚妙真都神色俱震。
雖然他們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那首離別詞,確實自小就聽過了。
而且,沒想到詞的作者居然是一個得道高僧。
“這應該是他一九一九年留下來的,筆法犀利,遒勁,李透紙張,風格迥然又渾然天成。”
鄭少秋眼中閃過一抹驚嘆:“這樣的書法,簡直就是藝術。”
許可聞言撓了撓頭,輕聲問道:“那,這得值多少錢?”
聽到這話,鄭少秋搖了搖頭,緩聲說道:“談錢的話,對這藝術品來說,簡直就是褻瀆。”
“它真正的價值,無可估量。”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出手的時候,那也能賣個好價錢。”
“一百的鈔票,堆起來起碼得有一人多高……”
聽到這個比喻,許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縱使之前鄭少秋說的天花亂墜,什么高僧啊,什么藝術品啊,他依然沒有一個直觀的概念。
但是現在卻明白了,敢情這玩意這么值錢。
“你……你么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