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他偏過頭,朝著門口的方向叫了一聲:“舅舅!”
守在門口的許可聞言輕輕推門而入,手上拿著一個鐵質的烤架。
“放在這吧。”
鄭少秋指了一下身前的位置。
許可沒有二話,把東西放好之后,就轉身離開了。
待房門關閉之后,鄭少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目光落在法帖上面,心里默數幾個數之后,便站起身來。
他伸出雙手,小心的把法帖捧在手中,然后又輕輕的放在了烤架上面。
見到眼前這一幕,李鶴年和黃浦軍頓時大驚失色。
“鄭小友你要做什么?”
“停手,趕緊停手!”
房間里的溫度本來就非常高,隨后又加上一個烤架……
這是要把法帖燒了嗎?
這簡直是在胡鬧!
聽到二人的規勸,鄭少秋狠狠的瞪了一眼,目光如電:“閉嘴!”
隨后,也不管二人反應如何,他直接把兩臺烤火器挪動了一下位置,溫度最高的區域對準法帖。
見他不停勸告,黃浦軍臉色極為難看,牙齒咬得嘎嘣作響,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拳頭緊握,青筋畢露,明顯已經恨到了極點。
這一刻,他恨不得直接宰了鄭少秋,把這法帖搶救下來。
“鄭少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
“嘶……”
“咦?”
倏地,他陡然驚愕當場,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嘴巴張的更是能塞下一個雞蛋。
鄭少秋手中的法帖,原本有著一個高約三四毫米左右的隆起,在劇烈的高溫下,居然發生了一些難以預料的變化。
他們就像是蠟燭一般,開始緩慢的,一點一點的融化。
“嘶……”
縱使黃浦軍活了這么大把歲數了,還從未見到過如此神奇的一幕,那隆起居然消失不見了,而自己先前帶過來的藏經紙竟然如奇跡般的和法帖完美貼合在了一起。
“我的天吶!”
李鶴年怪叫一聲,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驚駭之色。
眼前的這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不過,鄭少秋要做的還遠不止如此。
現在,那般張藏經紙已經和叔父貼混為一體了,但是一眼看去還能明顯的發現端倪,那叔父貼是舊的,而補上去的那一塊卻是新的。
雖說,在這樣的手法之下,叔父貼完整了很多,但是依然擺脫不了殘品的范疇。
價值也大打折扣。
鄭少秋隨手扯過一條毛巾,把額頭上的汗水拭去,隨后又站起身來,在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一個小碗,上面也盛放著一些液體,不過是透明的,如同水一般。
隨后,他坐在椅子上,小心的一點點傾倒,將液體澆在法帖所要修復的碎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