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醉在懿王府么?”
墨懷瑾眼眶紅得驚人,他淚意縱橫地道:
“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喜歡你,所以不論怎么傷害本王,本王都不會覺得心痛?”
墨懷瑾指著自己的心,哽咽地道:
“還是你覺得,即便本王心痛欲裂,可只要對方是你,本王都能原諒?”
墨懷瑾顫抖了好幾回才將一口氣完全吐出。他看著眼前自己一心想呵護,想守著過一生的人,此刻只覺得她面目可憎,更可恨的是自己,明明已經是心如刀絞,連尊嚴都放到她腳下令她任意踐踏,可還是想挽回她的心。
她別過頭去,不作答,唯恐怕,她自己會忍不住心軟。
“呵.....呵呵呵呵,恭喜你,你自由了。”
墨懷瑾掀開了車簾,下了馬車,隨著車簾重新掉落隔住了車內外,花卿的淚堤仿佛被人拉開了閘子,忽然決堤得潰不成軍。
她沒辦法對他說:她一直很努力,一直很努力地向他靠近。
在南疆送他出靈山,跟隨他輾轉回到中原,進王府別人說她攀高枝,為找七公主中毒的藥引跳入池塘,參加女德考試被毒蛇咬傷等等,她遍體鱗傷地也要向他靠近,即便體無完膚,她也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去堅持。
可是,夢想和現實千差萬別。
她沒有顯赫的家室,沒有幫扶自己的貴戚,也沒有一出生就被指定為他的王妃,也不具備說搬過來就直接搬過來和他同住一個寢殿的能力。
她自己能幫到墨懷瑾的,也不過就是摔傷扭打的時候給他止痛,給他清洗傷口,做到最優也不過是傷口不會留下疤。她沒有足夠強大的家庭背景,來替他守護江山社稷。
她聽綠蘿和紫鳶說,皇上一直沒有皇子。還聽說,皇上熱衷于把自己除了皇后以外的女人送給別的大臣過夜,這些女人生的孩子,男孩不到一歲便因為各種原因要著,公主生是生了,可沒有一個公主得過圣寵,皇上最寵的兩位公主,一個是他的同胞妹妹七公主墨含珂,一個是庶出的九公主墨含瓔,世上怎么會有寵妹妹甚過自己女兒的男人?
她上次去緋煙閣找素問,看到散落在地的書都是《千金方》一類的書,皇后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具備生育能力,可皇后卻無所出。后來,她又見到皇上,雖然不能替他診脈,數面之后,她大體能根據皇上表現出的一些癥狀推算出皇上無生育能力。
這也就能解釋,皇上為何會荒唐到把自己身邊除皇后以外的女人送給別的大臣過夜。是因為皇上無生育能力,一個國家的國君,沒有生育能力,是一個國家的秘辛,不能為外界道,一旦為外界得知便可能引發戰爭。
送女人給大臣過夜,這些女人回來便可給他誕下孩子,別人頂多也只不過是罵他昏庸無能,卻不會懷疑他無生育能力,他也知道這些孩子不能繼承皇家的血統,所以才會殘忍的讓男孩不到一歲便夭折,而公主能活命,是因為中原的皇位,傳女不傳男,甚至,這些公主,長大后,都要為中原的政治陪葬。
而中原現有的王爺之中,五王爺懿王墨懷琛,愛好風雅,流連山水,作為一個庶出的王爺,似乎并無過多政治野心,也一直不受重要,皇上讓他賦閑在家,也不過就是邀三五好人,吟吟詩,作作畫,如此而已。六王爺昭王墨懷瑾,英明神武,屢有戰功,朝廷一向敬服,為皇上的同胞親弟弟,嫡次子。而他的賜婚對象,是華府的千金華曲曲,擁有相權的華丞相無疑可以替他守江山。
所以,那天她聽到皇上讓墨懷瑾娶華曲曲的那番話,她便有了離意,與江山相比,她真的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