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個少年很勇敢。對了,少年的父親說,等少年射殺了狼王便召他回家,后來他父親召他回家了嗎?”
“召了,不過不是當年,而是三年后。那年,寵愛少年的祖母病重,請求少年的父親將少年召回。少年回家后,祖母沒過幾日便咽氣了,臨行前,祖母央求少年的父親了了她最后一樁心愿,她說‘前人的錯,塵歸塵,土歸土,不應該讓孩子來承擔。莫再將他放逐.....’”
蕭湛記得祖母臨行前指著自己對自己的父皇說的最后一句話,“別再將他放逐。”她的眼神看著他,咽氣的時候都沒有合上。那是一雙悲憫卻又充滿慈愛的眼,可它最終還是被他的父皇給合上了。
花卿聽完整個故事,不禁嘆道: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么狠心的父親。唉,雖然從我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我父親,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在這世上,可如果世上的父親都是如同少年他父親那般,那我寧愿沒有。”
蕭湛苦笑,道:
“我想跟你說的是,少年當年也很怕狼,可他最終還是射殺了狼王,蛇雖然歹毒,可畢竟力量弱小,只要找準它的七寸,一擊即斃命,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克服你內心的恐懼,真正戰勝它,就和當初的少年一樣。”
花卿搖頭道:
“我不可以,我和少年是不同種類的人。”
他隨口而出的話,卻讓蕭湛陷入了沉思。也是,她本來和他就是不同種類的人。
兩人拐過山口,看到了軍營就在不遠處。順著山路往軍營方向走,將到營寨口時,又有一紫衣青年立于馬下。
花卿看到紫衣青年的長相后,不禁微微一訝。
“七王爺?”
花卿隨著蕭湛下了馬,她甚是歡欣地問道:
“七王爺,你怎么來了?”
七王爺只是勾唇笑著,并未回答她,七王爺身后的侍衛杜青衣近前,行禮道:
“太子殿下,七王爺奉今上之命,運送藥資和糧草前來應援。”
花卿看七王爺身后,確實有馬車,馬車上還裝載了不少物資,花卿心想,原來,眼前的這個貴氣紫衣青年,并不是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也是會做實事的人啊?
七王爺的目光在花卿身上流轉,不知為何,他每次看到眼前的這個中原來的女子,心里都會莫名涌上一陣喜悅。而他的喜悅表現在臉上,便是一抹極明媚的笑意,只是很快那抹笑意便被他自己隱去了,他揖了揖手,行了退禮,向軍營走去了。
花卿心想,為何七王爺每次都不答她的話?是因為她人微言卑嗎?她想不明白,便問蕭湛。
“殿下,我見過七王爺三次了,可他每次態度都很好,就是不說話,這是為何?”
蕭湛立定,那張向來如罩霜的臉再看向她時,神色竟出奇地柔和了幾分。他答:
“七王爺,從未開口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