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開口說過話?什么意思?難道,他是個啞巴?”
蕭湛不答,花卿自知言失,慌忙捂住了嘴。她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又大又明亮,眸子深邃,波光流轉,還眨呀眨的,本來王爺本身是啞巴是秘密亦是忌諱,蕭湛聽她反問心里本來有些抵觸,可看到她可愛的神態后,卻渾然忘了之前的不悅。
眼見蕭湛低著頭向著營帳行去,花卿也只好揣著滿肚子的疑問,攜著藥草走回了軍營的廚房。
剛進到里側,便看到櫻吹雪和鬼面夫人對峙站著。櫻吹雪看到她后,便從她手里接過籮筐,對她道:
“阿奴,這里交給我,你去幫我照看一下患者。”
櫻吹雪示意花卿快走,花卿抬頭去看那個戴著銀色面具,毛發焦枯的女人,不知為何,心里除了生出一股懼意外,還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類似于想親近她的情愫,一個奇丑無比的女人,讓她又想親近了解卻又后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而雪姐姐此時命她去照顧患者,她便只好點頭答應,轉身走了。
花卿走后,鬼面夫人問向櫻吹雪。
“你說的這個阿奴,她是從何處來的?”
“她是殿下從中原帶回來的。”
鬼面夫人略微沉思。
櫻吹雪轉身將大青葉放入水槽里清洗,本想避而不答,可剛伸手去揉搓大青葉時,一只青筋暴出的手卻突然扼住了她,她抬頭,戴著銀色面具的鬼面夫人凝視著她,聲音里分不出喜樂,道:
“把你知曉的關于阿奴的一切和我細說一遍。”
櫻吹雪感到詫異,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何會對阿奴感興趣,也是,她師父看阿奴的眼神也確實像是有故事的樣子,但是她不好去過問,便只好如實答道:
“我見阿奴次數不多,第一次見是在客棧,她昏迷了。第二次見她是殿下落難,她救了殿下,她當時急于出關卻迷了路,所以我們便將她帶了回來。至于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
“在客棧時她為何會昏迷?”
“是我們迷暈的。”
“她為何會尋上你們?你們又為何將她迷暈?”
櫻吹雪因為不知道她師父的實際用意是什么,但她師父心狠手辣在業界是出了名的,一般師父感興趣的人,結局不外乎死,雖然她很是介意阿奴的存在,因為她感覺到蕭湛對阿奴態度與旁人不同,但打從心底來說,她并不希望阿奴被自己的師父滅口,因存了這份私心,所以話說一半留一半。
“她可能誤闖吧,進錯了房間,當時我們在中原南部邊陲,她不請自來自然不是我們的朋友,既是如此,我便和杜佑合計把她迷暈了。師父,阿奴有什么問題嗎?”
鬼面夫人沒答話,她內心充滿了矛盾,在這個名叫阿奴的丫頭出現之前,她將自己封存得很好,自以為鐵石心腸,冷若寒川,波瀾不驚。可是阿奴的出現,告訴她,有些事情并不能成為過往,有些回憶,不被觸及,它就在安靜的角落呆著,可是一旦風刮過來,那便是一場海嘯。
櫻吹雪把洗好的大青葉撈起,再回頭時,鬼面夫人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她的師父,果然還和以往一樣,來無影,去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