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承認,她從未這么近距離地看過蕭湛,他此時的神情淡然又溫和,百無一害的素真模樣讓她看癡了,他的手也不知何時撫上了她的眉,溫存動容,千回百轉。
她麻木失神著。
“駕!”
她聽見“答答”的馬蹄碎聲傳入耳中,不自覺地回過頭,橋上的人只一眼,她便嚇得想躲起來,可是在舟中她能躲到哪呢?
“崩!”
破水的聲音和四濺的浪花傳來,躺在甲板上的蕭湛怒吼道:
“阿奴,你瘋了!回來!”
蕭湛喊了幾聲她都不回應,水面上只有光波流轉,映照著星光的夜顯得格外的寧靜。越是寧靜,他心里越是害怕。
水里沒有回應,蕭湛急得跟著跳入了河中,花卿一開始也不過就是想不要讓橋上那騎著馬經過的墨懷瑾發現自己在船上,所以才跳下了河中,可她萬萬沒想到蕭湛也跟著跳了下來,她被他嚇得不輕,便急急忙忙地向他游了過去。
她想拖他,卻發現他會游泳,她似乎忘了,當日在華府他跳入水中沒掙脫,是因為腳被水草系住了。
她游向他,剛一近前,就被蕭湛拖著游到了船邊,蕭湛將她推上了船,繼而自己才翻身上了船,他累得直躺在甲板上,濕漉漉的衣裳沾染著泥土和氣息混入空氣中,一身的泥腥味令有潔癖的他幾次欲嘔,他惡狠狠地盯著她。
“不可理喻!”
當然不可理喻了,前一秒明明兩人還好好的,他的臉和她的臉貼得那么近,他差點便因動心而吻向她,結果這瘋丫頭不知道哪根筋沒捋直毫無征兆地跳入了河中。
“以后休想我帶你出門。”
他坐起身,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船家!”
花卿不知道他為何要叫船家,但他在盛怒之下,她始終不敢多說半句話。她只是回頭看向河上的橋,直到確定橋上的人和馬已經消失了,才懈怠下來。
船家應聲而來,近前一看,不論男女,兩人渾身都濕透了,不禁擔憂地道:
“哎呀,官家呀,這是不慎失足掉水里了?都怪我,忙著哄女兒睡覺,沒看護好你們的周全。”
“不怪你,麻煩泊船。”
船家連忙應聲“好”,坐在甲板上的蕭湛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花卿看他怒氣正盛的臉,一句話也不敢說。
等船靠了岸,蕭湛也跟著上了岸,可花卿卻始終沒敢跟上,直到蕭湛走了一段路,扭頭看她沒跟上,方生氣地對她說:
“你想在船上生根發芽嗎?你還想不想回南疆了?”
花卿心里雖極度委屈,可是還是屁顛屁顛地跟上。
剛上了馬,沒駛出多遠距離,花卿便內急了。
都怪她,嘴饞,一個沒忍住喝了那么多杯奶茶。
可是自己惹得蕭湛如此生氣,此時兩個人都渾身濕漉漉的,自己此時叫他停下讓自己解手,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精?
可是在馬背上,馬踏一步她都覺得自己要被自己身上起的雞皮疙瘩給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