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難不倒她。
房間里。
顧彥洲站在陽臺上吹爺風,他得讓自己的腦子好好清醒一下。
就在幾分鐘前,他竟然失控了,抓了她的手腕。
顧彥洲有些煩躁,胡亂地摸了一下口袋,煙沒帶上來,被他放在車里了。
其實,他沒有煙癮,只是偶爾煩躁的時候抽一根,比如現在。
他皺了皺眉,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方雪菱煮好醒酒湯端出來。
路過客廳的時候,剛好透過窗戶,看到杵在院子里的顧彥洲。
昏黃的路燈光傾瀉下來,落在男人那一張俊美異常的面龐上。
線條勾勒出柔和,劍眉星目,鼻梁直挺,涼薄的唇瓣……
就像是出自藝術家手中最完美的雕塑品。
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袖子還被他挽了一圈,露出一顆泛著光的鉆石袖扣。
穿這么少,不冷嗎?
有那么一瞬間,方雪菱竟覺得那一抹背影很寂寥。
她稍猶豫,將醒酒湯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后轉身去了外面。
“先生。”
隔著一手段距離,方雪菱拔高了聲音叫他。
饒是如此,這一聲“先生”在寂靜的夜色里,也顯得格外突兀。
顧彥洲微怔,懶懶掀開眼皮子,問道:“醒酒湯煮好了?”
“嗯,煮好了,您可以趁熱喝了。”
她試過溫度,這個時候喝剛剛好。
顧彥洲捻滅了指間的香煙,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朝門口走來。
一步,一步……
方雪菱就站在門口迎他。
顧彥洲走到她面前,腳步稍微滯了一下,但沒有停下來,他繼續往前走。
方雪菱絲毫都沒有察覺,在顧彥洲進去之后,她隨手把門關上了。
又打了一個哈欠。
好困。
可顧彥洲不發話,她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不然就顯得她太良心。
好歹他今天還借給她五十萬。
她乖順地站在一旁等著,等某人好心地跟她說一聲:不用陪著我,你去睡吧!
偏偏,某人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方雪菱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墻角的落地鐘,時針和分針馬上就要重合了。
凌晨十二點!
想了想,方雪菱低著頭,壯著膽子說了句:“先生,醒酒湯您已經喝完了,該去睡了。”
“你困了?”
顧彥洲沒有回答她,而是斜眼覷著她,反問了一句。
方雪菱垂了垂眸,壓下心里想要狠狠揍他一頓的念頭,她輕聲說道:“先生,時間不早了,熬夜脫發。”
“先生,您這么俊美,總不想讓自己的發際線影響您的氣質吧!”
生怕他要繼續熬著,方雪菱忍不住祭出了殺手锏。
顧彥洲的眸色深了深,看向她的眸光若有所思,忽又問道:“你覺得我現在很俊美?”
方雪菱:“……”
顧彥洲,請你劃重點!劃重點!重點是發際線,不是什么俊美。
迎上那一雙幽黯的鳳眸,方雪菱有些抓狂。
她呼出一口氣,很認真地說道:“先生,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您的發際線,科學研究證明,熬夜會讓人內分泌失調,從而導致脫發。”
顧彥洲沉默了。
面前的男人低著頭,一言不發,那張清雋側顏不露半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