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靜止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想著某些事情,許久后它嗚嗚了幾聲。
聽完,少年沉思了起來,片刻后,他說道:“涂山那只算無遺策的老狐貍當年為了坐上妖國之主,倒也惹怒了不少妖國豪族,那小東西流落在你的地盤內,能解釋得通,你不用多想,完了完了,肉糊了!”
少年急忙將兔肉收回,看著一半兔肉被烤得焦黑,又看了一眼身旁似乎是在看戲的山風,強自說道:“說不定外焦里嫩。”
于是,在山風滿是歡快的嗚嗚聲中,餓極了的少年對著一半焦黑一般焦黃的兔肉吃了起來,且吃的極是美味。
當然,至于沒有調料又被烤焦的兔肉到底好不好吃,只能少年自己清楚。
吃的差不多后,少年將剩下的一小半兔肉放在一邊,雙臂枕在腦后躺在了廟前,這時,一輪彎月剛好出現在青磚路面相對的夜空上,少年望之怔怔出神。
山風盤踞在他胸前,嗚嗚幾聲。
“這次回去,自然不能用先前的名字。”
山風又嗚嗚了幾聲,在問著什么。
“葉白,洛陽那家人給取的。”
山風嗚嗚著,像是在反復念著葉白這個名字,覺得很好,也很滿意,只是如此就不由得想到了他十六年前的經歷,轉而又憤憤起來。
“聽劍樓用劍,自然不可能有鬼,對于我來說,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葉白的話其實沒有什么邏輯可言,用劍的人怎么就不會有鬼?但是山風信了,因為它很清楚聽劍樓的劍與世間的劍都不一樣。
許久,柔和的月華灑在廟前,也灑在了葉白身上,他張嘴打了一個哈欠,撫了幾下山風,閉眼沉沉睡去。
山風靜靜地理順葉白的發絲,場間再也沒有了一絲風聲。
這時,廟中的白狐悄悄走了出來,待是走在葉白身邊時,它停了下來,歪著腦袋看著對方,一段時間過后,它又左右看了看,心中不由得疑惑,這廟前只有他一人,那他剛才是在和誰說話,端是奇怪的很。
沒有想明白,它便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剛好看到那只沒有吃完的兔子,咽了咽口水后,它轉頭看了一眼應該睡得很熟的葉白,走了過去。
山中精怪自然都很機警,小東西沒有直接就咬在半只兔肉上,先是用前爪拍了拍兔肉,然后迅速扭頭去看葉白,再而去聽葉白的呼吸聲,如此往復數次后,確定這不是一個陷阱,放心下來,才美美地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青磚上的薄霧忽然與周遭一同變得濃郁了起來,然而灑在地面的星輝與月華卻并沒有因此而被遮住,反而變得更是顯眼,像是銀色溪流,而流去的方向正是葉白。
小東西被這變故嚇得一陣機靈,急忙扭頭去看葉白,對方依舊熟睡,只是氣質與之前宛若換了一個人。
它有些好奇,伸爪去沾染了一絲溪流放在面前,濕潤黝黑的鼻子皺起仔細地嗅了嗅,隨后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
這是天地間最為純正的星月光華,山中那些修煉了數百年的精怪修練時也只能引動絲縷,而那怪人竟是引動了這么多。
而在不知不覺間,隨著某種本能驅使,它靜靜地臥在了溪流中央,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