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兔子幫奴隸除掉了疊得滿身都是的礙眼法術,露出廬山真面目的瞬間,縱然他閱遍千秋美色,也為之驚艷。
幻身術?有意思!
奴隸不僅是以男子外形封印了原貌的女子,還是一顆蒙塵的絕色明珠!
為了解開封印真身的那道咒印,他四處暗訪,一直無所獲。卻想到會在這個渾身蒙了厚塵的明珠身上找到線索。
黑色兔子啞然失笑,原是為了躲避神界那群尾巴,隨手抓的“奴隸”,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日。
不過此女心思異于常人,光靠結契恐難留住,還得給她點甜頭才行。
這般想著,黑色兔子舉爪凝練出一面小鏡子丟到了江近月面前。
江近月看一眼,不敢亂動,也不敢問。
“謝禮,拿起來看看。”
江近月這人本事沒有,臭毛病一大堆,喜歡的,能讓她記住的事物,全始于顏值。
黑色兔子叫她照鏡子,即便她不情愿看見自己的臉,但架不住好奇心重,還是拿起了鏡子。
片刻后,她舉著鏡子,神情呆若木雞。
鏡子里的這張臉,與她那張平凡浮白,一看就活不久的病癆臉相比,簡直是俊美無儔。
真真令人過目難忘!
驚艷過后,江近月生了疑心。
這張臉美則美矣,為什么會出現在鏡子里,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謝禮。”黑色兔子復述一遍。
“什么意思?”
黑色兔子下巴一抬,示意她看鏡子。
不是看過了嗎?怎么又讓她……
等等!
莫非黑色兔子的意思是說……
江近月霍然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黑色兔子。
“想知曉原因嗎?”
說起原因,江近月就心酸的很。此前她偷摸找人看過卷軸,那人騙寶不成,大罵她想成仙想瘋了!
她從不奢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只是想找回身世罷了。
因她醒來后,發生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身上有扎卷軸,上書“魔君”二字;比如傷口會自愈;比如雷電會避開她;比如不需要一日三餐進食……
可她明明只是個面目丑陋的普通人啊。
她雖迷惑,但她心思單純,想著或許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有能力就該幫助他人。
可誰能想到,這份真心從不被成全。
因她幫誰,誰就倒霉!
自打來到臨江村,她總共在人前露過三次臉,第一次是莊稼豐收,她幫忙收割,結果無端起了一場火;第二次是修屋頂,她看那人下不來,好心遞上了瓦片,結果屋子突然塌了;第三次是她去了一趟臨江村……
總之是幫忙不成,反壞事。
數次下來,她終于相信自己就是村民口中的熒惑轉世。從那以后,江近月再不敢隨意在人前露面,經常躲在楊柳樹林里。
那段漫長孤獨的日子里,她反復的想一個問題,她到底是什么人?
神?魔?人?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她找不到答案,也不知該如何去找,所以有人問她想不想知曉原因,她的回答是想,做夢都想!
“想。”江近月給出了答案。
“我可以幫你,但我有條件。”
“害人的事不干!”江近月生怕黑色兔子讓自己干壞事。她寧愿自己舍身獻祭,慢慢地尋找答案,也不會去做害人的勾當。
黑色兔子有些意外:“你這人當真有趣,記吃不記打?他們都那樣對你了,你為何還護著他們?”
“那不一樣。”原則問題,江近月從來是寸步不讓的。
黑色兔子不知她聽懂自己的話沒有,也不打算解釋了。因他深知,人的偏見根深蒂固,非他幾句話能改變的。
黑色兔子不出聲了,江近月怕他改變主意,便又壯著膽子問:“你方才說的條件……”
“照顧我。”
江近月不敢相信:“就……就照顧你?”
黑色兔子點了點頭:“想好了嗎?”
雖說黑色兔子嘴上在問自己的意思,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
江近月知道,這句“想好了嗎”跟先前那句“去吃飯”一樣,沒有商量的余地。
黑色兔子敢隨隨便便跟她締結契約,起碼是個近魔的道行,且言行間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就好像……慣來如此?
而且懂的東西也遠超自己的想象。
不妨先跟著,也好過無頭蒼蠅似的亂撞要強。
思及此,江近月豁出去了:“想好了!”
“那就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