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走啊你,怎么一說就惱啊?”秦尋看了看面前朝他“瞄”了一聲的小貍花,開口道,“這是哪來的貓啊?”
“撿的,你抱回去吧。”顧昭道。
“也太瘦了吧。”秦尋一臉嫌棄,不過還是輕輕伸手摸了摸它。
“你們繼續。”顧昭瞧了一眼坐在一起的二人,退開了半步。
秦尋“嘖”了一聲,做什么讓位置的姿態,分明是著急回去見自己的小夫人。
他晃了晃手中酒杯,朝他的背影笑笑道,“新婚快樂啊。”
顧昭沒轉過身,唇邊卻勾起須臾弧度來,輕聲道,“多謝。”
月色之下男子側顏上的冷峻被消融開來,秦尋也是難得見他這樣發自內心的笑意,唇亦揚了揚,將一盞酒喝了個干凈。
“怎么樣,今晚我喝得比你多吧?”秦尋看著身側江淮道。
江淮沒搭理她,一雙像琥珀一樣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他懷中的小貓瞧。
秦尋愣了一下,她面色帶著微微的潮紅,晚風吹得她碎發拂過前額,她認真地看著他懷中的小貍花貓時,眼眸之中是他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溫柔。
“哎!”秦尋見她沒輕沒重的手就要落下來,忙阻止了她。
“你這樣摸它,它不得撓你啊,你要這樣——”秦尋順著貓的脊背緩緩順著,動作輕輕柔柔。
江淮面上有幾分醉意,眼眸迷蒙地盯著他瞧了一瞬,手在空中跟著比劃了幾下。
秦尋嘆了口氣,只得將貓送到她那邊,拉住她的手放在小貍花上,帶著她輕輕地摸了摸它的頭。
手心是貓毛溫暖而柔軟的觸感,手背是男子寬大的手,江淮有些恍然,只記得木然地跟著他動著手。
“你是不是醉了啊?”秦尋終于察覺到她的異樣,偏頭揶揄笑開,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我就說嘛,我是個頂有天賦的。”他有些自得。
喝過這個酒蒙子可不容易,不愧讓他練了這么久。
“……你確實是第一個喝過我的人。”江淮眼睛眨了眨,慢吞吞地開口說道。
“行了,別喝了,”秦尋奪過她未喝完的那半盞酒,沖她道,“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也不知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為什么有這么好的酒量。”
“我也是練出來的。”江淮神色有些木然道。
“跟你爹?”
江淮點點頭,又搖搖頭。
“什么意思?”秦尋不解。
“是跟我爹練的,但不是因為我爹,”江淮有些疲累,干脆撐腮坐著,道,“我曾經跟我爹打過一個賭,為了這個賭才開始練酒量。”
“打賭?”秦尋饒有興致地看過來,“說來聽聽。”
誰知他這話一說出口,江淮卻忽然順著手臂躺下了,像是困極了閉了閉眼睛。
“嘿,話說一半不好養活啊,講完再睡。”秦尋搖搖她。
江淮睜開一只眼睛瞧了他一眼,緩慢道,“我爹催我成家,我便和我爹說,若要嫁人,便要嫁給能喝過我的男人。”
“……草?”秦尋手中杯盞驟然跌落在桌案上。
“你確實是第一個喝過我的,有本事。”江淮抬起軟塌塌的手臂朝他作了一揖。
“當不起當不起。”秦尋忙扶住她,面色一時有些僵硬,心底正在思索該怎么裝醉自然一點。
然而還沒等他發揮演技,女子已經順勢躺在了桌案上,看這模樣……是徹底倒了,和他當年的姿態一模一樣。
雖然大仇已報,可秦尋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更大的坑里。
他到底為什么要有這該死的勝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