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幾個侍女攙扶起來,卻連站都站不住。
“婉容啊……娘的婉容啊……”
“你們定然在騙我!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被帶到窯子里去?定然是你們在搞鬼!”蘇云言咬牙切齒地恨聲道。
蘇云言一把拉住面前的小廝,厲聲道,“別以為你們柳府勢大我就會怕你們!我的女兒嫁到你們府上才幾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柳府到底是高門大戶還是吃人魔窟?!”
“蘇二老爺息怒。”
“讓我息怒?我告訴你們,休想!此事我定不會善罷甘休,就算鬧到御前去我也不怕!我就這么一個疼在手心里的女兒,原本信任柳家才把她嫁了過去,不想你們竟然敢這樣對她!”蘇云言怒極,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小廝象征性地應了幾聲后,忽然開始開口道,“蘇二老爺,此事雖不是柳府的責任,但我們老爺寬厚,念著您就這樣一個女兒,故而也十分痛惜。老爺近來知曉您近來有不少麻煩事纏身,若是您不嫌棄,老爺都是可以為您處理了的。”
蘇云言聞言愣了一瞬,怒色停滯在眉眼上,半晌都沒有再開口。
他近來確實有不少麻煩事纏身。
賭坊那邊催著要賬,那個天殺的袁領事幾乎是見著他便要來動手,迫得他如今都不敢隨意出門。
日日上朝工作都要走小路,生怕被他撞見了。
就連他在光祿寺都處處被人為難排擠,既不得上位者喜,下面的人有沒一個肯聽他的話,聯合起來看他的笑話。
偏偏這樣的事還不能稟報給陛下。
否則陛下定要說他司管下人不力,罵他能力不足。
想至此,蘇云言抬起眼來。
眉眼雖然還十分陰沉,但開口問的話卻是,“你說柳太尉肯幫我處理?是怎么個幫法?”
“老爺!”柳思嫻見他有動搖之意,不可置信地看過來。
婉容可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怎能這般……!
這和賣女求榮有什么不同?
蘇云言卻沒看他,只定定地盯著那小廝瞧。
小廝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笑意,同時在心中還不忘感嘆自家老爺看人的準。
果然,他這條件一提出來,蘇二老爺便心動了。
可這死的畢竟是他親生女兒啊,他這怒色和恨意竟也都是些表面功夫。
不過也是,有哪一個真正的好父親,會用女兒來算計柳家呢?
小廝眼眸之中壓不住對蘇云言的鄙夷之色,輕笑了一聲,笑意不達眼底,淡道,“二老爺所欠下的那些銀兩債務,還有二老爺在光祿寺之中看不順眼的人,我們老爺都可以幫您解決了。”
“此外,我們老爺知曉二老爺如今俸祿不夠過上從前錦衣玉食的生活,故而也欲出手相助,贈二老爺黃金十兩,便當給二老爺痛失愛女的補償。”小廝緩緩道。
蘇云言的眸色一點點深沉起來。
柳思嫻畢竟是和他共度了二十余年的女子,見他一個眼神便知曉他心中在想什么。
眼下怔怔地盯著他瞧,道,“老爺,婉容的命就值這十兩黃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