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壓下心底的火氣,柳誠不再看蘇翎,而是將目光投擲向付承雪道,“今日咱們既然碰見了就是緣分,趁著天氣好,不如一起坐坐談談詩詞歌賦如何?”
“你發妻剛死,你就出來吃喝玩樂,你是不是東西?”蘇翎翻了個白眼。
看著這廝五彩紛呈的臉色,蘇翎忍不住憋笑。
苦心營造的溫潤君子人設崩了呀。
“好了,”蘇翎把自己和付承雪手上的東西放在桌案上,道,“還給你,我們也不懂什么詩詞歌賦,你還是找旁人談去吧。”
柳誠臉色不太好看。
他本以為他擺出這樣的姿態,蘇翎若是懂半分事,都應該順著他的話些,結果竟還是這般不顧及半分情面。
既然她都如此,他自然也不必再給她好臉色。
“顧夫人誤會了,我并非想和你談詩詞歌賦,而是想和付家姑娘談一談。顧夫人若是有事,先走便是。”柳誠飲下一口茶,緩緩開口道。
這理所應當的態度倒是給蘇翎氣笑了。
“你不愿意,不見得付姑娘也不愿意。”柳誠自顧自道。
蘇翎剛要再開口,卻聽見身后有一個聲音傳過來。
“她不愿意,你沒看見嗎。”
有人自身后走進來,手中抱著閃著寒光的銀盔,不輕不重地放在了桌上。
男子金相玉質,身穿一襲暗紅色長披風,腳踩墨色長軍靴,身后還跟著幾個人,像是剛從跑馬場操練回來的模樣。
他微微抬頭,少年將軍的意氣和冷峻都盡然藏在他一雙眼眸里,內里的寒意足夠懾住在場所有人。
“哥,你怎么來了!”蘇翎瞧見是蘇靖易很是歡喜。
蘇靖易的視線在掃及蘇翎之后柔和了須臾,道,“在外邊瞧見了顧府的人,想著你在里面,便來見你一面。”
付承雪少見他這般姿態凜冽的模樣,不由怔了一怔。
柳誠剛想說與你何干,可在看見男子擱在桌上的銀盔,這話卻往嘴中收了一收。
若是真和這莽夫打起來,他應該不是對手。
看著他身后的這些人,柳誠冷哼一聲,到底還是站起身來,手一揮道,“我們走。”
真是晦氣。
柳誠臉色不佳地帶著人走出內室。
蘇靖易掃了一眼那桌上價值不菲的禮盒,皺眉問,“他送的什么禮?”
“說是給承雪的生辰賀禮,準沒安好心。”
“今日是你生辰?”蘇靖易看向付承雪,確認般地開口問道。
還沒等付承雪答話,蘇翎便先一步瞧出了他二人之中不同尋常的氣氛,她知趣地退了出來,笑了笑道,“哎呀,我夫君在都察院應該快下值了,我去尋他了!”
蘇翎說罷便跑開了,溜得飛快。
付承雪急得在身后直喚她,她也沒回頭。
大堂之中一時寂靜。
默了半晌,男子開口。
“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