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皇帝一起行到了東宮外間,柳堯正要遣人去通傳,卻見皇帝擺了擺手阻止了他。
輕笑了一聲,皇帝側頭看向柳堯道,“誰都不準去。朕倒要瞧瞧,你到底有沒有在誆朕。”
看清了皇帝臉上是玩笑的神情,柳堯便知曉今日無論如何,皇帝都是有放過太子一馬的心思。
前些時日特此囑咐了太子不得行事荒唐,這才過了三日,大約也還記在心上。
柳堯這般想著,亦放下了幾分心來,跟著皇帝笑道,“是。”
已近東宮,卻發覺守在門側的侍從神色不對,行禮之時只見得神情有幾分瑟瑟,像是在恐懼什么一般。
皇帝微皺眉,“怎么了?”
侍從們面面相覷,支吾著卻不敢答。
柳堯瞧出不對,心下一沉,正欲阻攔,便見皇帝也發覺端倪,眉眼陰沉沉地壓下來,冷冷地看向殿中。
“陛下……”柳堯話音未落,便見皇帝驟然抬腳踹開了大殿的門。
柳堯怔了一瞬,下一刻便聞見了大殿之中馥郁而濃烈的香氣,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之意,布滿整個大殿。
空氣之中除了香氣,還有幾分難言的曖昧氣息。
天光照進大殿。
將一切隱秘都狠狠地自黑暗之中暴露出來。
一男一女正俯身在案前。
行跡放浪,動作夸張。
二人面色潮紅,顯然意猶未盡,此時此刻被打斷了興致,太子一臉怒色地轉過身來。
“誰這般大膽,敢壞本宮……”
太子自刺眼的光之中,瞧見了皇帝一張鐵青的臉。
像是一盆冷水潑頭澆下來,太子愣了好半晌才回過身,面色驟然灰白變得了無人色。
飛快地將衣服穿好,匍匐到皇帝腳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父……父皇……父皇怎么來了?”
“你身為東宮儲君,大白日……大白日你竟敢行此茍且……”皇帝氣急攻心,一股腥甜自心口涌到喉間,猛烈地一陣咳嗽之中,侍從遞過來的帕子竟然見了血。
柳堯亦怔怔地瞧著殿中場景。
那些本來應該莊重地規攏在案上的折子如今落了滿地,香肩半露的女子身上衣料纖薄得幾乎渾若無物,整個大殿中人都能清晰地瞧見她身上的每一寸,她卻不甚在意,仍在那里搔首弄姿,腳背勾著地上的太子璽印,神色玩味而放浪。
纖細手指劃過唇瓣,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眼角一抹小痣帶著昳麗而異樣的美,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
柳堯深深咬牙,難怪他覺殿中香氣熟稔……原來這女子竟是西域專養來魅惑君主的!
“你這個畜//生!”瞧著那些因為想要歷練他而分給東宮的奏折如今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皇帝指著太子的手都在顫抖,厲聲開口罵道,“逆子!你心里還有朕這個父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