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女子身體肌理是不適宜用麝香的,這在宮中更是大忌。
卻見蘇翎搖搖頭,開口道,“獨獨用這點兒分量的麝香,對沒有身子的女子來說并沒有大礙。恐怕惠妃娘娘也正是知曉,所以才會用麝香來清化檀香的苦澀。”
蕭容玄定定地看著她,道,“你既同我母妃不相識,又如何知曉這些?”
蘇翎笑笑,道,“殿下同我相識時間也不短了,應當知曉我是個什么本事,中藥我大多都是憑氣味記憶的,自然對麝香也要格外敏感些。”
“不過殿下若是不信,也可試一試這個。”蘇翎將荷包從懷中拆下來,遞到蕭容玄身前。
蕭容玄看了她一眼,將信將疑地將那荷包移到自己鼻尖輕嗅。
半晌卻驟然抬眼,瞳孔微縮,眉目之中的神色帶著驚疑。
熟悉的味道籠罩鼻息,這正與母妃當年所用的一模一樣!
“這便是你加了一味麝香同制而成的?”
“正是。”
良久才將心緒重新平定下來,握緊了手中的荷包,蕭容玄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那你既然言沒有大礙,眼下同我提及此又是何意,這與我母妃的死又有何干?”
“惠妃娘娘聰慧,若非是自己所用之香之中本就帶著一味麝香,絕不會察覺不到自己身側還有麝香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
“殿下或許不知曉,民間有一種普法,便是為了讓宅院之中的女子避子而施行的,此法便是令女子腕上佩戴著混有麝香核及紅花的鏈飾荷包,長此以往,便能傷其身之肌理,以達避孕之效。”
“只是此法雖能避孕,但在女子懷有身子之時卻絕不能施行,因為麝香核和紅花混合在一處的藥性太烈,定然會造成女子小產,還因其有活血之效,故而若不及時救治,甚至會殞命。”
蘇翎聲音很緩慢,蕭容玄眉心卻越發陰沉。
“你都在胡說些什么,父皇那般護佑母妃,母妃身周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東西。”
蘇翎輕笑,“或許旁的宮妃確實不敢陷害于惠妃娘娘。我也并非在說惠妃娘娘身側會有這樣用意明顯之物,麝香核是可以被紅花包裹在其中的,不僅能夠掩蓋其的氣味,還能利用紅花的顏色,將其同其余的珠寶外表進行混淆,讓人分辨不出。殿下只需要回憶一番,是否娘娘有時常佩戴的首飾……乃是紅色串珠模樣的。”
“或許……經過了這么漫長的時間,紅花的包裹早已失去效用,可能如今這串珠還伴有麝香核的異香。”
蕭容玄神色驟然一頓。
有冷意一點點從指尖滲透上來,直至蔓延到四肢百骸,讓人周身幾乎都動彈不得,亦說不出話來。
紅色串珠樣的首飾,伴有異香……
印象之中的那串珊瑚手釧,正是母妃最喜好的。
自父皇賜下以來,便日日不離地佩戴在身上,從來不曾摘下來過。
那珊瑚手釧上確有一二幽幽香意,可他從前只以為是母妃佩戴得久了,故而才沾染上母妃身上的氣息。
畢竟那香氣,確與母妃身上的有一二相似之處。
蕭容玄緩慢地一點點搖著頭,手幾乎在抖。
“不可能。”
“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