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你若是出了事,我絕饒不了你。”
秦尋攥緊了手回過身去,眉眼凝在人群之中的那個女子身上。
“我答應你,不會有事。”江淮聲音鎮定,手中長劍貫穿身側一人喉嚨,血濺三尺,卻不沾于她的劍上,動作干凈利落。
似是分神看了他一眼,江淮薄唇一張一合,“走吧。”
秦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終于轉回身來。
“你若是敢騙我,我便再也不信你了。”
身側蘇翎情形已然十分緊急,秦尋攙著她,隨著顧昭留下的侍從叫來的馬車,朝京中一座隱秘的小閣之中行去。
如今顧府是回不得了,唯獨這樣一個地方還算清凈,能夠讓她待產。
小閣之中甚是安靜,將一切喧囂都隔絕在外。
蘇翎腹痛發作得越發頻繁,手緊緊攥在床榻的錦單之上,骨節近乎發白。
“蘇翎,你可爭點氣啊。”秦尋輕按著她的脈,眉頭鎖得很死。
之前他根本就未想過,蘇翎會在這個時候生產,故而眼下幾乎可以說是什么準備都沒有。
她身子本就不似旁人那般底子硬實,這一胎波折亦多,如今是吉是兇,饒是他也難言。
“放心吧,沒等到他之前,我才不會有事呢。”蘇翎額發都被冷汗貼在臉上,勉力自喘息間隙留了口氣出來,笑了一笑。
“我應該還要好久……你先不必管我,去尋人,別讓江淮一個人在那守著,別再出了事。”
秦尋微怔,眸色微微閃動,不易察覺地暗了幾分,輕聲道,“你當下還有心思操心她,顧好你自己吧。”
雖說已經尋了人去助她,但對眼下這般情形幾乎起不到什么作用,亦幫不到她幾何。
秦尋望向外間天色,聲音低的幾乎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
“那是她的戰場。”
她父親因那個姓吳的統領險些送命,這仇她必是想要親手報之的。
在未能親手報得此仇之前,她絕不會讓自己出事。
他……也相信她。
……
金鑾殿中。
榻上的皇帝正半闔著眼,似是在睡著。
大殿之中不知何時起了一二微風,吹得榻上的垂簾隨風輕輕舞動,帶起金鈴輕響。
皇帝微皺眉,像是覺得冷,閉著眼緩緩開口問道,“王德,窗戶怎么開了?”
殿中沒有人回應。
可那輕風卻停了下來,像是被人關上了。
既來了,為何不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