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曾有孕,但我父親被他斬首那日。”明謹別開臉,看著不遠處曾經水流洶涌的河床,淡淡道:“我把孩子流掉了。”
仲帝一驚,探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沒用力,但也不是摸脈的動作,只是他起了波動的反應。
明謹下意識看了一眼對方的寬大手掌,再抬頭看他。
仲帝抿緊薄唇,眼里復雜。
也看不清是惱怒,嫌棄,還是屈辱,反正是很復雜的情緒。
明謹這般能窺探人心的人物都沒能辯出此人的心性。
畢竟他裝了這么多年,若非最近之事,她都不知道對方的是這般隱忍的人物。
但她自小就認識他,依稀記得他之樣貌本就出色,這些年平庸待人,倒淡化了太子到帝王的至尊冷俊,如今露出了幾分真心情,這股子出色就又出來了。
不過這種人是可怕的,你永遠不知道他是像毒蛇一樣等待獵物,還是裝作獵物一般等待毒蛇。
“心疼嗎?”他問明謹。
明謹反而:“君上問的是孩子?還是其他?”
“我問你自己。”
是否心疼她自己嗎?
“也還好,比起其他事,他帶給我的挫敗,也只能算是微末小事。”
情愛于她仿佛真的只是不足道來的微末小事。
包括孩子。
“不過,我這般隱秘,于君上而言是麻煩,若要進宮,光是驗身跟太醫那一關就過不去。”
她似有歉意,也看著仲帝將手收回,順便替她把被他握微皺的袖子給理順了,卻道:“所以,你拒絕我?”
“不,若是君上想要我,可以其他方式,不用走娶親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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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意思更輕描淡寫。
仲帝聽懂了。
她的意思是愿意把自己送給他享用,但不能娶親。
她仿佛把自己列為娼妓一般。
如她四年前在泉山所言,她從來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
“謝家值得嗎?”他的語氣有些淡,又有些遠。
她是一個太復雜的人,有時候極端純凈無暇,有時候變幻莫測,似風似雨如云如霧。
明謹低低一笑,“說不上來,也許是因為值得我付出的,好像也不多了。”
仲帝沉默良久,走出兩步,“那就在家等我消息。”
“是,隨時等候君上差遣。”
仲帝卻是頓足,回頭瞧她,眼神古怪,表情也古怪。
“我是說,讓你在家等著我娶你。”
明謹心思隱晦,面上顯了驚訝,卻見他又說了什么,對了,讓她走。
每次都是讓她先走,然后又在背后看她。
有些怪異。
明謹騎馬入山林后,回頭瞧了一眼,眼底幽深。
溪邊,老太監又出現了。
“開始吧,讓人給她挪個位。”
“烏靈那邊的人把東西拿到了?”
老太監伸出手,將一枚玉玨鄭重遞過來。
仲帝拿過它,撫在掌心。
“青雀令啊,她拿到十幾年了,回頭扔進了魚兒都養不活的糟水潭里,這要是太祖看到,怕是會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