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笑了笑。
“好,那你我夫妻聯手,把那老東西拿下。”
“對了,他今天上朝了,好演技,痛陳子孫不肖,主動求罪,還說要卸去身上的官職,不過他到底積威重,名聲太好,又沒證據,我總不能說他干的事兒。也就沒法直接擼掉他,只能讓他暫時閑賦在家,這算是他以進為退,”
明謹挑眉。
褚律讓姚遠進來,后者解開明謹穴位,三人照了面。
姚遠低頭道:“奴遠遠看了下他,此人武功深淺暫時不明,是重傷垂死,還是已恢復,無法確定。”
白衣劍雪樓的書白衣已重創,暫無戰力,斐無道也重傷,如今不知在哪養傷。
剩余戰力也就姚遠跟琴白衣,但未必能留住他。
要動手,風險太大,保不準就是滿盤皆輸。
“我跟你謝家從前都是他掌中玩物,自褚崢去了,昭國實際的統治者已然是他了,不過他當年也忌憚白衣劍雪樓,在武功沒有大成之前事先安排了我這么一個傀儡,又拿捏了謝家的隱秘,讓我跟你父親都沒法求助白衣劍雪樓,這是他的局。”
的確如此。
明謹思慮了下,道:“他甚至還控制了徐秋白。”
如果廣陵谷谷主是他的下屬,那么,換太子后,真太子跟假太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啊,當我知道徐秋白是真褚律,我還納悶他為什么不去找書白衣求救,現在我懂了。”
明謹發覺他在看自己。
她不說話。
“堂堂太子,面容大改,所有跟褚律有關的痕跡都被摧毀,被人當作男寵一般養在邪教門下,手頭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暫且不說他說的秘密,書白衣信不信,就是信了,他也永遠做不回褚律了。”
他說這話的事情,自己在笑。
作為假貨,他既不得意,又不嘲諷,好像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在說稀松平常的風月常事。
“作為男人,其實我懂他的選擇。”
明謹笑了下,說:“沒有人能做回過去的自己。”
她的冷漠跟無情更甚于他。
褚律愣了一會,道:“梨白衣在外面等你,我也不耽擱你,晚上再聊吧。”
“你還有什么要看的嗎?關于這個我當年的藏匿之地。”
他語氣里似有些試探跟期待。
明謹察覺到了,卻是轉身走了。
她沒留意到褚律眼里的黯淡。
也沒留意到他躲在窗后看著她跟梨白衣離去。
“姚遠,你是怎么做到對心愛之人一輩子不言不語的?”
姚遠低頭,沙啞道:“因為覺得自己不配。”
褚律笑了。
“我不如你,我總想讓她知道,又特別怕她知道。”
“可是現在看來,她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因為她不信,也不在乎。”
明謹帶著梨白衣離開了謝宅,又去了羨樓。
兩人俱是帶著面具,姿態出眾,但旁人也不敢打量。
梨白衣好奇,“是要去見什么人嗎?”
“如今我不好去見琴前輩,違約在前,自要請罪的,這邊有些好吃的,你替我帶一些回去吧。”
梨白衣發怔后笑了,一掃這些天的郁色。
提著一籠吃食,在回宮的路上,她們見到了前面的黃昏之景,有一個老者融入了霞光中。
梨白衣一怔,正要行禮,卻倏感覺到明謹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將她往后拉。
梨白衣瞬間明白過來。